纪还:“……”

    好想给他一拳。

    头上有“老纪”一个大山,她不能动手,让他本就不行的身体情况、雪上加霜。

    找护工替身的行程被提上日程,纪还给张叁发了个红包,“你辛苦了,去休息吧。”

    陪同她到医院的,是郁珩衍。

    竹马哥有不到一周的短假,滑雪事件黄了之后,理所当然地吃起了软饭。

    “别用这种口吻叫她。”软饭男指指点点,“我就不会用这种语气叫我哥。”

    他看向她,“建议带他去电疗法那头看看,电击一下,能否让人恢复正常。”

    动作亲昵,不动声色地捻起纪还的一撮头发,在指尖把玩。

    她的头发很软,漂亮得像绸缎。被汤姆揪了一点,略显可怜。

    名为“嫉妒”的情绪吞没了纪谦。

    他撑着起身,光是坐在病床上,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郁珩衍注意到他的动静,挑衅地握住她的发尾,放在唇边,亲了一口。

    “姐姐……”纪谦喊她,“让他走、我不喜欢他……”

    纪还打了一个呵欠,他喜不喜欢,关她屁事。

    几位哥们害怕她碰到第叁回危险,每个时间段都轮着在她身边驻扎。

    纪还对纪谦不能再烦,“你再闹我真的走了,随便作,等老纪回来给你收尸。”

    不是答应老纪让他活着。纪还对纪谦这种半夜作妖折腾她的行为容忍为零,巴不得他真的自作孽死了。

    纪谦对纪还,非常敏锐,一眼就看出,她和郁珩衍之间非同寻常的氛围。

    亲昵地触碰,自然地贴近。

    曾经不知名的热。

    ……他们做过。

    纪还没待谁哪个异性这么亲近。非亲眼所见,纪谦还能自我欺骗——

    姐姐是迟钝,她没开窍。不知道他的好。

    现实残忍而赤裸,考上A大的人,怎么可能……一窍不通?

    不过是,她想不想。

    “你、你和他……”

    她耸耸肩,“有礼貌一点,你该叫他姐夫一号。”

    姐夫一号扬眉,“可以把一号去掉,我哥都跟我说了,我没意见。需不需要现在就给你保障,签财产转移协议。”

    纪谦:“……”

    他的指甲都嵌入掌心,越嵌越深,勒出血痕。

    “姐姐……”

    纪谦注意到她眼底的疲态,转移话题,“我把床让给姐……”

    纪还找了郁珩衍身上一个还算舒服的部位,懒洋洋地靠,“不用。他比较大。”

    运动员牌肌肉靠垫,值得信赖。

    纪谦:“……”

    他无数次地后悔,没趁着跟能她亲密的那几天,进一步接触。

    他们渐行渐远。

    如若以前还能碰到她的衣角,可现在……连她落下的头发都摸不到。

    纪谦要疯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力从天降,起身下了病床。

    枕下藏着一把隐秘的小水果刀,就是等着某一天,跪在她的面前,求她看他一眼。

    液体甩了一地。

    郁珩衍反应更快,抬手挡住纪谦的突然进攻。

    单方面的吊打。纪谦勉强摸到纪还的手,没摸热,藏着的刀都被郁珩衍抽走。

    纪还:“……”

    吓醒了,就现在。

    她看了一眼那把折迭水果刀。

    下一秒,郁珩衍把刀塞她手里,“拿好,遇到危险保护好自己。”

    纪还:“……喔。”

    不只是刀被夺了,真弟弟人也被竹马哥硬控。

    纪还给护士站拨了个电话,不一会,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匆匆赶来。

    纪谦像搁浅的鱼,扑腾两下,挣扎不脱,再无动静。

    他眼神昏暗。第一次,无力感如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男医生手忙脚乱地给纪谦推了一针镇静剂。又拿了两颗安眠药,喂给他吃。

    他不再闹腾。安静得像坏掉的破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