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没那么醉的,被扶着反而半身不遂了。 (2 / 2)

    自家办了宴席,要一间房不难。

    他关上门,毫无预警地一把将她抱起,她吓得连忙收紧手臂,搂住他颈侧,不至于掉下去。

    陈瑕倒没什么坏心思,在外要避嫌,扶着她走得太慢,还不如抱起来两步路的事。

    将她放床上,单膝跪地脱下她的绑带鞋。

    她的脚尖挤得泛出一长条红印子。陈瑕皱眉,翻过来看鞋底,印着36码。

    “你穿37码的鞋才对。”

    “我妈买的。”

    他一言不发地拉了个椅子坐床边,怕听不见她找他,只戴了半只耳机。另外半只松松垮垮地从扶手坠下,撞到椅边,小小声地响动。

    余瓷闭上眼,这会儿倒是酒醒了,翻来覆去没睡着。

    “你在听什么?”她问。

    陈瑕没回答,剩下那半只耳机递给她。

    她趴床上,撑着脑袋,将耳机塞进耳孔。音乐声恰好暂停,紧接着来自太空的电磁波频率奇异入耳,她立刻反应过来,是Spiritualized乐队的《Always  Together  With  You》。

    却不是她惯常听的,出自专辑《The  Space  Project》的那一版。

    她听的那版要更孤寂、荒渺,仿佛一个在太空迷途,已经清楚自己有去无回之人,在唱一首无人回应的歌谣。

    这一版柔情、温软,像是真切地在为所爱之人而唱。

    房间只在走廊开了一个小灯,恰好的亮度,暖光照不亮所有角落。

    被子像是一层保护罩,布料轻柔地罩住她的整个身体。

    她忽然很想永远留在这。

    回去就要面对人群,面对妈妈,数不尽的习题与试卷,还有下一次月考。

    而这里只有她、陈瑕、一分为二的耳机与音乐。

    耳机里刚刚唱到“If  you  want  a  universe,  I  would  be  a  universe  for  you”,她小小声说,“其实你不必那么不给你父亲面子。”

    陈瑕托着下巴,斜着靠椅子上,冷笑道,“服软一次,就没有终结。他会把这个当作他能达到的新高度,继续不停地试探地动摇你的底线,退让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她不说话了。他反倒追问她,“你不打算反抗吗?”

    “反抗什么?”

    “你妈。”

    余瓷垂眸想了半晌,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也不说话了。两个人相顾无言,音乐反而渐进,鼓点逐渐激烈,和音也越来越大。好像所有事物都被压进乐曲里变得无穷无尽,她也不必走出这种混乱。

    所以当陈瑕说,“好了,你该回去了”时,有一个宇宙在一瞬间坍塌。

    绝不是为自己,这一滴眼泪是为这个坍塌的宇宙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