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璇玑得到消息,寒季查完了案子正快马回京,此时已经行至最近的驿站时,她细细看了看这个住了近一年的院子。
是时候离开了。
——
次日,谣吟出府时在路边救下一个女童,她这样的身份于寒府本就尴尬,可还是咬着牙将那女童带回了府。等听着前院传讯,说寒首尊回府,谣吟掐着时间去了前院求见。
虽然寒季喜欢得紧,但寒首尊与谣吟未有过多接触,也没什么亲近可言。谣吟先是拜见了他,简单说明了今日救人的情况,也说了女童无处可去,只能先将她带回寒府。
“寒首尊”,谣吟在他面前缓缓跪下,拜道,“给您添麻烦了,可谣吟却有非救她不可的理由,请寒首尊成全。”
“你认识她,所以一定要救她。这女童是你什么人?”
谣吟犹豫片刻,道:“是我姐姐的孩子。”
“如此倒情有可原”,寒首尊点点头,话风一转,“此前听季儿说,她是在掖幽庭中救下了你,你家中是因何事获罪的?”
谣吟愣了愣,反问道:“我以为寒大人带我入府时,首尊大人应将我的身世查的一干二净了。”
“是啊”,寒首尊坐于主位之上,手指轻轻叩击着桌子,“李谣吟,滑族将领李狄之女,亡国后随军俘虏充入掖幽庭为罪奴。” “这确是我的身世,首尊大人既然清楚,为何还要再问呢?”
寒首尊摊开手心,那里赫然是一张字条,一张写着“李谣吟”有关信息密密麻麻的字条。
“可我刚刚派人去悬镜司调了卷宗,李狄却有一女,可国破的半月前因病而亡,李谣吟也并未有什么姐姐。”寒首尊轻笑一声,寒季这点很像他,但他不一样,未有洒脱与爽朗,他的眼神锐利如猎鹰。“你到底是谁!”
身份被戳穿,她似乎是吓了一跳,嘴唇轻颤许久,好一会儿,才紧咬牙关挺直了腰板,面向寒首尊道:“我确实借了李谣吟的名字,只是如今国破家亡,我到底是谁已经无足轻重,终究只是一个罪奴,是一个有幸从掖幽庭脱身的罪奴而已,首尊大人何必寻根究底,非要得一个结果呢。”
“你的身份,我可以不追究。但是那女童的身份恐怕不简单吧”,寒首尊默默盯了她良久,在她轻轻抖着身躯,几乎要坚持不住时,终于开口,“你说的没错,滑族已经灭国,无论什么身份都已无关紧要,只是我悬镜司不能与其扯上任何关系!季儿救你已经是犯了大忌,但这是她的选择,我不怪你。但从今往后,你与我悬镜司,与寒府不能有任何关系,你可明白?”
谣吟愣愣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深深叩头道:“能得寒季大人相救,已是我毕生之幸,也感念首尊大人这一年来收留的恩情。明日一早,我便会带着那孩子离开,只是寒大人那……”
“季儿那里我自会解释。”
谣吟没了异议,再次朝他一拜,随后决绝的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