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坐到沙发上,陷进软抱枕里,在翻开书前还是出声问了一句:“你在干什么呢?”

    “在工作。”

    有些无趣的答案,但是好吧,知道像蒋澄星这样的富婆也要干活多少也是一种安慰,虽然对事实上已经失业的她来说算不上什么乐子。

    有律的敲击声再次响起,成欣嫌吵得慌,时不时就抬头朝书桌那儿看一眼。从她这里只能看到蒋澄星的半张侧脸,工作的时候她少见地戴上了眼镜,看不太清表情,但从姿态上来看显然是全神投入的状态。

    她还束起了头发,垂下的发尾让成欣想起了很久之前的马尾辫,但是又不如那时被严格要求的规整,现下只是随意扎了个发束,松松散散地坠在脑后。偶尔有一两绺发丝滑落,很快便被她用指节漫不经心地拨挽回去,丝毫不影响工作的节奏。

    成欣慢慢歪倒下来,把头枕在一边的扶手上,拿书遮挡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静静悄悄地扫描过去。她觉得她们还是像这样井水不犯河水要来得好,毕竟都说距离产生美,像这样看着她竟然让她产生了一种单纯的感受——就好像她高中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但是看得多了就倒胃口了,她已经看过太多次了。她最终把视线落回到手里的书上,可惜本格推理太过严谨,她还没能完全理清手头的线索,就迷迷糊糊地打起盹来。

    醒来的时候屋里一片昏暗,只有几盏小壁灯发出暖黄的光芒。成欣还有些犯困,下意识地翻了个身,发觉身上好像被盖了什么小被子,怪不得一觉起来也没觉得身上发冷。

    正在半梦半醒之时,忽有脚步声传来。她睁开睡眼望向门口。

    “醒了?”蒋澄星把大灯打开。

    成欣拉起被子蒙住脑袋。

    “醒了就起来吧,”身旁的沙发垫一沉,蒋澄星拍了拍她,“来把这个喝了。”

    成欣不情不愿地坐起来,接过盛着褐色液体的杯子,抿了一口,是巧克力牛奶。

    有点浓郁的甜香味,还是正好可以下口的热度,她就手慢吞吞地喝起来。

    蒋澄星坐在一边看着,觉得她格外有趣。她发现她似乎有意不让唇边沾上奶胡子,刻意控制了倾倒的高度,不让奶液漫出太多,嘴唇轻轻含住杯口,间或发出一点吞咽的声响,像什么舔水碟的小动物似的,看上去动作小,其实很快就能见底。

    成欣被她盯得发毛,放下杯子瞪她:“你干嘛?”

    “就是看看。”

    “别看了!”

    “但你下午偷瞧我的时候我也没说什么呀。”

    成欣差点儿呛了一口,没等她反应过来怎么反驳,手就被女人扯了过去。蒋澄星捧起她的一只手放在胸前,眉眼含笑道:“我家狗狗终于学着亲人了,好开心呐。”

    成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脸都皱了起来,想甩开手也没成功,只能悻悻道:“你瞎说什么!”

    蒋澄星一下子把她从沙发上拽起来。

    “走吧,晚饭好了。”

    勉强还算和谐气氛只持续到睡觉之前。待又一次被拉到那个笼子门口,成欣还是忍不住牙关打颤。她在脑内飞快地回想这一整天,好像她也没惹到她吧,怎么想都不应该又回到这里。

    她躲在女人背后,手指攥住她的衣角。

    蒋澄星回过头来:“这次就乖乖自己进去吧?”

    “但是为什么……”

    “嗯?”蒋澄星垂下眼俯视着她,“就是想让你进去而已。”

    灵光一现地,成欣捕捉到了这话隐含的意义,她只是在行使她作为主人的权力——你是属于我的,我可以任意使用你,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没有解释,没有为什么,只要照她说的话做就好了。

    她松开了手,但还是有些犹豫地踟蹰不前。蒋澄星侧了一步让开道路,没有再说多余的话,一时之间房间里安谧无声。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挪动步子,矮下身钻进敞开的笼口,柔软的毯垫和逼仄的空间一如既往,只是这回没有绑缚手脚的绳索。

    笼门在身后落锁,主人留下轻飘飘的一句承诺:“明天就放你出来哦。”

    她躺下来默默地蜷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