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记者,你问我钱的事我也不清楚,集团又不是我当家,你打电话给项目部喽。”
霍逐按下电梯的按钮,用手挡住了电梯门,示意正在打电话的贺亭抒快点上来。贺亭抒不耐烦地瞥他一眼,懒洋洋地站到电梯最里面,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看向医院大厅的电视屏幕。
屏幕上的本地新闻频道正播放着一段采访,戴着安全帽的工人在镜头面前声泪俱下地控诉着讨薪失败的始末。
电梯门关闭,她将手机贴到耳边:“或者,我给你贺知延的号码,看你有没有本事打喽。”
那边随即安静下去,贺亭抒挂断了电话,拨向了另一个号码。
“刘思泉,今年过年的时候工人的工程款你发到哪里去了?总包昨天都快找到我家门口了。你是不是要等记者全都堵到我别墅的门口你才能想起来还有这回事儿啊。”
她的语气骤然一冷,一边说着一边从包中拿出口红。
电梯厢壁光亮如镜子,她捏着口红慢慢地从自己唇上滑过:“刘总,听说年前分包的老板都在项目部打地铺了,你说钱发下去了,发到哪里去了?不过我也管不到这些,只是提醒你别把事情闹到贺知延那里去,赶紧把去年工地上工人的工资结了。”
说到这里,她侧了侧头,拍掉霍逐揽着她肩膀的手:“刘总——你有去唱商k搂着美女喝酒的时间,该不会连发钱的时间都没有吧。”
电梯“叮”一声后打开,贺亭抒挂断了电话。
霍逐跟在她身后下了电梯,医院的这一层现在只有一间病房有人住,门口还站着两个显眼的保镖,哪一间有人一目了然。
见是贺亭抒带着人来,保镖才将房门打开。
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坐在床前削苹果的人不禁抬起头来。
芜茵原本正要和床前的人说话,见贺亭抒带着霍逐进来,一时间有些吃惊。
“亭抒,这是纪衡,我朋友,”芜茵从病床上坐起来,拍了拍床前的另一个凳子,转头看向纪衡,“衡衡,这是亭抒,我和你说过的。”
纪衡点点头,将削好的苹果也递给贺亭抒一瓣:“茵茵,你上次说的时候没提到贺小姐这么漂亮。”
贺亭抒接过苹果道了一声谢,目光却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纪衡的长相很清秀,黑发刚刚及肩,给人一种简洁干练的感觉。她不知为什么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茵茵,来的路上碰到这个小子,他听说你生病了想来看看你,”贺亭抒咬了一口苹果,斜眼看向身后的霍逐,“霍逐,上次在我的订婚宴上你们见过。”夲伩首髮站:
霍逐听到贺亭抒终于介绍起自己,忍不住眯眼笑了笑,双手捧着怀中的花向前送过去。
“芜小姐,希望你早日康复。”
芜茵对霍逐有些印象,但看着眼前的一大捧鲜妍的玫瑰花,声音还是卡在了喉咙里。
贺亭抒叹了一口气,早知道霍逐这个蠢货来探病带的是玫瑰花她就不会同意他跟来了。
芜茵正犹豫该不该接,纪衡上前将花束接过放到了一旁的柜子上方,转头给霍逐和贺亭抒分别倒了一杯茶:“贺小姐,你们聊,我去下洗手间。”
她一面说着一面向门口走,病房的门在此时刚好被推开。
来人左手捧着一束花,右手提着一个保温袋,刚好和她四目相对。对方礼貌地向后退了退让她先出门,随后病房内就传来贺亭抒惊讶的声音:“陆哥,你不是今天还要出差吗,怎么来了?”
“下午走。”
陆砚怀将保温袋放到贺亭抒手里,回身将花束放到了花瓶旁边。芜茵看清那是一大捧芍药,淡粉色的花瓣层层迭迭向内簇拥,分外好看。说起来现在也是芍药盛开的季节,但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好看的芍药花束。
“芜茵,身体感觉怎么样?”
陆砚怀也坐到了贺亭抒身边,比起身后的霍逐,他声音显然沉稳了许多。
“没事,烧已经退了,只是扁桃体发炎而已,”芜茵摇了摇头,“谢谢你带来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