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最后一个问题。”

    少女的声音在此刻有如天籁,仿佛主人终于怜悯起脚底下奄奄一息的狗,舍得施舍下一点食物。

    阿德莉娅的手指点上他的腹部,灼人的热量仅透过指尖便可传来。

    而她更进一步,堪称恶劣的凑上男人的耳边,说:

    “最后一个问题,”她咬了咬他的耳朵,“纳萨雷斯王室签订魔契的媒介是血脉?”

    “”

    这片刻的寂静有如数年般漫长。

    雷德里克没有别的动作,只是将头侧过她的方向。

    她看着他静静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笑容她很熟悉,是雷德里克不加以任何修饰,在旅途中曾无数次向阿德莉娅展露出的表情。

    她上一次见到这样的笑容,是在雷德里克将那柄八阶的魔法道具交到她手中的时刻。金发碧眼的青年将「封印之刃」连同她的手一齐紧紧握住,笑着说,我相信你。

    “汪。”

    ——我相信你,你果然能发现。

    下一秒,他身上所有温暖的触感都消失不见。

    阿德莉娅直接站了起来,脚步向后退去。

    她的身躯微微颤抖着,瞳孔中逐渐倒映出一个可怕的未来——甚至是比纳萨雷斯王室都与「祂」签订了魔契长达百年更可怕的事情。

    如果她就这样相信了雷德里克,怀了孕,生下了这个孩子

    “你会将他献给「祂」,”阿德莉娅喃喃道,“「祂」给你下达的命令,就是将这个孩子献给「祂」”

    “汪。”

    阿德莉娅将锁链用力一拽,直接将男人从衣柜中拽出,拖到地板上。

    雷德里克没有反抗,就这样匍匐在她的脚下。

    “你——”

    话到嘴边,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是啊,他们和宗主之间不就是这样的关系吗。

    永远信任宗主、永远服从宗主、永远对宗主保持敬意。

    宗主给予他们力量,而他们就是宗主在这个世界最忠诚的狗,哪怕要为此献上自己的亲生孩子。

    而纳萨雷斯王室的秘传在今夜不过揭露了冰山一角,她已经无力再去思索「祂」究竟给予了他们怎样的力量,又是怎样通过血脉代代相传,最终对雷德里克·里·纳萨雷斯说:献上你与阿德莉娅·塞勒姆之子。

    无需预言学派的梦境,也能预见那个在欺骗与阴谋中诞生的孩子的命运。

    不被期待的生命,更高位阶存在之间争斗的牺牲品。

    “在你眼里这就是最好的故事?”她忍不住说道,“「世界的记录」是这样写的吗?我和你的孩子,那个孩子,他——”

    ——只要生下来,就要成为被父亲献祭的羔羊吗?

    阿德莉娅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哪怕雷德里克对她诉说的爱意可能掺杂了真情。

    而被她所指责的,那孩子的父亲缓缓抬起头来。

    他居然仍然在笑着,然后说:

    “汪。”

    不同于以往的乖顺,这是完全的,挑衅般的叫声。

    那该死的默契令阿德莉娅在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又如何呢?

    窗外忽然传来了几声扑棱翅膀的声音,似乎有一只鸟落在了窗边。阿德莉娅下意识想回头看,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她一下子被扑倒在地上,整个人被炽烈的温度所包裹。

    男人结实的躯体压制住她娇小的身躯,两人的上下关系在瞬间对调,而她的双手也被他死死禁锢。

    雷德里克不知何时便挣脱了束缚,狠狠将他的“主人”压在了身下。那早已硬到发疼的下体抵住少女的小腹,烫得她甚至低低地叫了一下。

    而遮住他双眼的面料没有摘下,他只能遵循本能,低头向少女的脖颈拱去,毫无章法地四处撕咬。

    阿德莉娅想将他推开,可他们的力气差距实在太过悬殊,反而被雷德里克咬了一下。

    ——他真的是狗吗!!

    雷德里克看穿了她的心理活动,自她的胸脯间低低哼了一声“嗯。”

    她膝盖毫不留情地向上一顶,抓住瞬间的空隙便翻身想跑,可还没来得及往前爬出几步,就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抓住了脚踝。

    在被拖回身下前,阿德莉娅绝望地看了眼窗边。

    一只猫头鹰正落在那里。

    它默默注视着在地板上纠缠的男女躯体,看见金发的男人从背后压制住少女的身躯,在她的耳边低语道:“玩够了么?”

    他扯下面上的黑色蕾丝,映入眼帘的便是被他压在身下的少女,还有落于窗边的猫头鹰。

    阿德莉娅被压在地板上,看不见背后雷德里克的动作,让扯下裤子的声音越发刺耳。

    随着那硬物抵在她的花户前,阿德莉娅的眼前投下一道浓重的阴影。青年的金发垂落在她的面颊旁,而他的话语则从耳边轻声传来。

    那声音真的很轻,轻到连她都只能依稀听见几个字词,而这世上的任何存在都再无从知晓。

    “你真的,真的会是个好妈妈呢。莉娅。”

    狗已经化为恶犬,几下扯开主人的衣物,做好了侵犯的准备。

    阿德莉娅最后听到了一声叹息。

    “可我只要你幸福,”雷德里克低声说,“哪怕只有你幸福。”

    ——他比她想象中还要更不在乎别人。

    其中甚至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