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争议的点,都在下卷。
“时文精选,竟然与这些闲事合成一本书,太有辱斯文了!”
“刘兄此言差矣。下卷第一件事,便是北疆战事,怎能说是闲事?我辈读书人,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这本是该要了解的。”
“没错,虽然早知道北疆战事不容易,但看了这篇文章,才知道虽是大胜,却皆是寸土寸血……”
“我说句公道话,下卷有大事,也有些闲事。但上卷就抵寻常书籍的页数,多出的下卷,又没加价,诸位不喜欢可以不看。子曰,择其善者而从之。咱们选择有益之处学习便可。”
“这妇孺之辈,鼠目寸光,只想着兜售些奇闻趣事,吸引无知百姓,多赚些银子。我辈与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妇人计较,岂不是自降身价?”
……
“这人怎么说话呢?”翡翠气鼓鼓:“有本事别看啊,怎么看着咱们的书,还瞧不起人!”
姜容神色淡然地喝茶,“没关系,他再怎么瞧不上,还不一样要付钱?我们反正不亏。”
“世子妃您真是豁达。”翡翠夸赞。
姜容淡笑不语。
不管是诋毁还是支持,这些都不重要。
时文只有读书人会买,想让要普通人也感兴趣,必须做下卷。
觉得她鼠目寸光?啧,这不挺好。
真希望这样的“大聪明”,能多一些。
……
京城第一酒楼,珍馐楼。
周宏阳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走进酒楼。他刚一走进大堂,有人认了出来,低低惊呼了一声:
“这就是刑部尚书之子……”
下一刻,满座寂静。
这些食客大多拿着一本书,正在激烈的讨论什么。
一听闻“刑部尚书之子”六个字,满堂众人整齐划一地看向周宏阳,神色各异,仿佛看猴子一般打量。
“周公子您来了,您里面请!”店小二麻利迎了上来,只是看着他的眼神也有几分古怪。
“你们都看本公子做什么?眼睛不想要了?”周宏阳冷哼一声。
众食客这才不约而同收回视线,低声窃窃私语。
他爹是刑部尚书,在座这些人大多都没他爹官高,可不敢当面得罪他……
唯有一身穿飞鱼服的年轻公子,一手拎着刚买来的书,笑眯眯问道,“周宏阳,听说你强抢民女被人打断了腿,是不是真的啊?”
“楚诀——”周宏阳视线落在他脸上,咬牙切齿。
换一个人跟他提这茬,他要把对方腿打断。但楚诀他爹是皇帝的心腹,双方拼爹大约算是势均力敌……
再者他四周还坐着三位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校尉。
明心司人均能打。
他手下这些狗腿子可打不过。
“一派谣言,不过是和北王府有些误会。”周宏阳含糊道。
四周这么多人,他岂会光明正大承认自己强抢民女未遂,反被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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