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道他不过一介贱民,即便练就一身本事,也仍是权贵眼中随时可欺的贱民。”花农望着顾安年的眼睛笑道,眼中已不再似昨日那般浑浊无神。
顾安年知花农如此说的含义,想来应是打听到了那日她羞辱陆方伯之事,她不由苦笑一声,道:“看来我倒是做得过了,让他生了这般低看自己的念头。”
那日,虽是抱着激励陆方伯的目的,然她也确实存了报复的心理,没想竟是做过头了。
青叶听得顾安年与花农的话,只觉宛如在云雾中,竟是怎么也不懂其中含义。她又不敢多问,只得压下心头疑惑,安静立在一旁。
沉吟一番,顾安年道:“我前些日子练了些字,老人家不妨拿去瞧瞧,看是否有用。”那日兴起写下的话,看来今日竟是派上用场了。
“如此甚好,老奴多谢小姐。”花农拱手谢道,又道:“有人来了。”
顾安年抬头望去,是黄桃黄杏两个丫鬟寻了过来。眸中寒光一闪,她道:“晚上你自行来取。”说罢转向一株豆绿假意观赏起来。
花农微一颔首,提了花锄几步便移到了花园角落边去。
黄桃与黄杏到得花园中,见七小姐只是赏花,并无做什么其他的事,心中的大石遂落了地。两人走到顾安年近前,福身道:“小姐,房中已收拾妥当了。”
“嗯,日头高了,回房吧。”顾安年含笑点头,转身往外走去,三个丫鬟连忙跟了上去。
回到房中,顾安年甚是满意地夸了黄桃与黄杏,道两人做事利落干净,又把还在擦拭桌椅的青络青枝训了一顿,道两人办事不力,只会躲懒打诨,并责令她们各自回屋中反省。
青枝自是不甘,欲反驳,却被青络拉了磕头谢罪,而后小心翼翼退了出去。这可让黄桃黄杏喜上了眉梢,腰背都挺得直了。
晚间,顾安年早早便道累了,将黄桃黄杏两个丫鬟遣了,只留了青叶在外间伺候。
到得夜半,一道敏捷的身影从敞开的窗户窜入,闭眼假寐的顾安年蓦地睁开眼,勾起唇角对窗边月光下那道黑色身影道:“可算是来了。”
二十、夜访
窗外花影对映成趣,月光洗练如华。
难得晚上有了丝清风,驱散了少许屋中的闷热。
顾安年和衣躺于床上,此时翻身坐起,目光如炬,望着窗边的身影。
“你怎知我就是你等的那人?”背对着月光,顾安年无法看清那人的相貌,只听得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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