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种咄咄怪事?
每一项罪名都有一位受害者,每一段刑期也意味着一次正义的惩罚,可到头来,凶手却在宽松的环境里享受生活、安度晚年。那些埋骨在树下的死者之灵该如何告慰?
“虽然他们都不同意我的看法,但我还是认为,只有死刑才能安抚枉死的人。”奥斯卡说,“只是死刑不该由我或者你来执行。”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样的死刑永远不会到来呢?只要凶手在没有死刑刑法的地方犯罪,结果也只是另一个68号杀手。”
奥斯卡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希尔德觉得他不是词穷,只是他的心中有一个足以说服自己的答案。
“我会告诉你的,希尔德,我一定会告诉你该怎么办,但不是现在。”
希尔德又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奥斯卡终于发现他心不在焉。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有人跟踪我们?”
“没有,只是我的习惯。”
“那就放松一点,别这么紧张。”
希尔德无法放松,直觉告诉他和自己有关的恩怨远没有结束,他有点后悔为什么还是顺从地上了奥斯卡的车,是不是因为想到小女孩纯洁的蓝眼睛和天真的神情,就放任自己做出了错误决定。
艾许莉在厨房的桌子上给他们留了苹果馅饼,虽然现在已经快到早餐时间了。
奥斯卡把馅饼放进烤箱加热,然后悄悄上楼去看女儿。
希尔德既没有感到饿也没有丝毫困意,相反,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如果他打算和奥斯卡一直合作下去,而不只是完成这一次案件的话,就必须把潜在的危险彻底清除。
苹果馅饼的香味散布在空气里,希尔德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应该是奥斯卡又轻轻下楼的声音。他正想回头时,一双小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希尔德。”莉莉稚嫩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奥斯卡抱着小女儿,女孩穿着卡通睡裙,手里还抱着一只柔软的兔子玩偶。被孩子的双手连同玩偶一起搂在怀里的感觉实在太陌生了,希尔德有些不知所措地往后挣扎了一下。
他忍不住问奥斯卡:“你把她吵醒了?”
“怎么会呢?我走到床边的时候就发现她睁着眼睛在看我,小孩子就是醒得很早啊。”奥斯卡想起了不堪回首的休息日清晨,天还没有亮,小姑娘就拽着兔子耳朵一下跳到床上,差点把他的肋骨都踩断了。在告诉她不能这么做之后,莉莉就开始悄悄溜进卧室,趴在父亲耳边吹气,以孩子气的方式把他从睡梦中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