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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波比。

    “现在来得及吗?”奥斯卡问,“找麻烦的家伙已经知道你和我是搭档,就算你一个人住,他们也照样可以捣乱。我说过,麻烦不是从你昨天走进那个酒吧开始,是从我决定找你帮忙开始。你答应了莉莉要保护她的。既然没办法避免被牵连,多一个人保护更好吧。你以为我和艾许没有做好准备就打算一起生活?即使没有你,我们也从不缺麻烦和危险,我们保护自己和家人,保护需要帮助的人。所以你为什么自责,觉得都是自己带来的厄运?昨天晚上你把想杀我的杀手按在小巷里的时候不是很酷吗?他们根本打不过你,对手只不过是几个藏头露尾的三流杀手,又不是什么魔鬼怪物。”

    你知道为什么你总觉得自己好像哪里不对劲吗?因为你既有能力夺走别人的性命,又有能力保护自己,几乎立于不败之地,却满脑子都是自我毁灭的念头。这样很奇怪。你把夺人性命的能力化成救人的力量,为了你爱的人努力多活一天、两天,越多越好,那个觉得你好看,愿意每天分别时给你一个亲昵响亮的亲吻的小姑娘就会慢慢长大,会比你更爱这个世界。

    这到底是谁的声音,在他脑海中说话?

    希尔德以为是波比,但波比不认识莉莉,那又是谁?

    算了,谁都好。也许这真的是个好建议,问题只是他到底有没有能力保护别人?

    ——你按住杀手的样子很酷,他们根本打不过你。

    别再想了。

    希尔德闭上眼睛,试图阻挡脑中不断传来的声音,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奥斯卡一起找到凶手,为他一直没有进展的工作略尽绵薄之力。

    “那是不是潘克的车。”奥斯卡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现在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克雷尔·潘克警官的车却在往反方向行驶。

    “我们是不是和麦克约定了要跟踪他?”奥斯卡自言自语地说着,却已经以警探们训练有素的隐匿方式先在路边小巷躲了片刻,然后掉头尾随跟去。其实在他内心深处还是不相信克雷尔会雇凶杀人。他可以理解对方生活受到重创后的心情,可如果一个警察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去复仇,对他来说是该羞愤的事——他为自己不能让罪恶服法而羞愧愤怒,只希望一切都是猜测,事实并非如此。

    克雷尔的车开得很快,奥斯卡不敢跟得太近。作为同事,他们的关系不算密切,离至交好友还有很长距离,但同样身为警察,奥斯卡相信克雷尔和他一样,对跟踪和被跟踪的敏感度是相同的。

    “这么早他会去哪?”希尔德问。

    “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奥斯卡小心地跟着克雷尔的车行驶了一段,发现他把车停在一栋独立住房前。开门的是个头发灰白、一脸憔悴的中年女人。看到克雷尔站在门外,她像个孤独的母亲一样伸开双手拥抱他。

    “是他的家人吗?”

    奥斯卡远远看了一会儿说:“是麦琪太太,她的儿子被人当街枪杀,凶手是潘克找到的,正在监狱服刑。”

    “潘克警官经常来看望她?”

    “他对受害者一向感同身受。”

    他们从事的工作具有一种道德感,或许正是因为过多地感受到他人的脆弱,才具备了这种慷慨无私的同情心。离开麦琪太太的家后,奥斯卡又跟着克雷尔的车去了两个酒吧、一个赌场和三家妓院,这些地方白天都不开放,他只是在门外和几个目光警惕、无所事事的家伙打听消息。

    克雷尔在查案,那个被注射过量药物而丧命的女孩死不瞑目,古柯碱的来源是重要线索。不过跟踪了一上午,奥斯卡看出他的工作并不顺利,那些在小巷里游荡的家伙对他的反应出奇的一致——敌视,其中两个混蛋还趁他不注意用石头砸了他的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