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指胡安·弗森?”奥斯卡若有所思地说。
如果是弗森家族,的确有能力让情报圈的人为之沉默。只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秘密存在于两人以上的范围,就总有泄露的一天。
胡安·弗森的疯狂和极端不亚于真正的杀人凶手,最可怕的是那些恶名在外的人因为时代变迁逐渐失去人们的畏惧,却依然抱着过去那套横行无忌的暴力方法在暗杀、掠夺和毁灭。
奥斯卡问:“伊迪丝给你这样的暗示,真的不会惹来杀身之祸吗?你和她密切往来的事,没准已经让胡安得到了风声。”
克雷尔摇了摇头:“她从来不告诉我其他访客的事,但我知道胡安去找过她。”
奥斯卡想起那张照片,胡安只带了一个保镖走进敌对家族的地盘这件事本身就非常耐人寻味,但是不可否认,这个女人独特的魅力和与生俱来的神秘感强烈地吸引着异性,更何况像胡安·弗森这样不可一世的黑道头目,总是很难把女人的能力放在眼中。
“伊迪丝也是胡安的情妇,所以这个毒枭头子其实早知道她和你有联系,你觉得她有没有可能也同时在给对方提供情报呢?”奥斯卡的意思是,伊迪丝从克雷尔那里旁敲侧击到警方调查古柯碱走私案的细节,转而又告诉胡安·弗森,在情场上当一个双面间谍。
“我没有和她聊过警方查案的事。”克雷尔停顿片刻,“除了贝希的案子。”
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奇异而诡谲,但又在某个古怪的支点上保持住了微妙的平衡。也许犯罪者、情报员和警察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如履薄冰,时刻处于千钧一发的状态。
“我最后一次去见伊迪丝,她告诉我……”克雷尔说到这里,目光难掩痛苦和伤感。奥斯卡认为他们之间的感情远不止他自己说的欣赏,可又确实不像爱情,他的痛苦来自于一个亲密的人死在眼前的震撼。可以说,伊迪丝临死的场面填补了克雷尔对妻子挣扎求生到发现尸体之间的那段空白,使他对贝希的身亡有了更多具体的回想。
“告诉你什么?”
“她之所以会毫无保留地给我提供情报,当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人,是因为她生病了,对那些足以威胁到她生活的人已经没什么好怕的。”
“绝症?”这是奥斯卡从没有考虑过的可能,“你没有看出她得了重病吗?”
“我们很少见面,尤其是在贝希死后,为了避免为她带来麻烦,我们通过电话和网络联系。”
“她看起来……我是说不像身患绝症的样子。”
“她告诉我,医生说已经没救了,癌细胞转移得很快,她会死得很难看。”
“哪个医生会这么说话?”
“大概是她从自己的病例和医生的表情上解读出来的,她一直都很会察言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