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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尖慢慢落下,艾伦禁锢着他的手因为用力而颤抖,只要稍稍松一口气,那把沾染过很多人血的匕首就会从他的眼窝捅进去,穿过脑子、捅穿颅骨,把他活活钉死在这片腥臭的土地上。

    这时,麦克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

    “艾伦。”

    他立刻偏开脑袋。

    话音未落,子弹穿透了比尔博姆的头颅,血和脑浆像花洒里的水一样哗啦一声全洒在艾伦的脸上。

    “咳咳……”

    他忍着恶心推开倒在身上的尸体,翻身剧烈地咳嗽起来。

    下一刻,麦克就把他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双手去擦他满脸的血污。

    “你反应好快啊。”麦克不顾血腥地亲了他一下。

    艾伦毫不犹豫地把他按在地上:“你想过我会躲不开吗?”

    “没有。”麦克捧着他的脸颊说,“我开枪的时候只是想,把你搞得这么脏,要怎么道歉你才能原谅我。”

    “我很想让你把我的脸舔干净,不过想到这是那个肮脏的家伙体内的血就觉得特别恶心,等事情结束后你再帮我洗一下吧,我要用你的洗发水。”

    艾伦摸了摸他的胸口。

    麦克抓住他的手说:“是防弹衣,从那么远的距离打过来,感觉只是被震了一下。”

    虽然他做了万全准备,但黑夜之中奋不顾身地用身体抵挡子弹还是有可能被流弹打中没有防护的头部和四肢。

    艾伦看了他一会儿说:“下次我也会记得穿防弹衣,虽然穿着有点难受。”

    “那就好,我们去把事情干完,我看到潘克警官追着胡安·弗森往回城的方向走了,手里还握着个拔掉拉环的手雷。”

    他们都没有听到爆炸声,证明那个手雷仍然维持在待发状态。

    他想干什么呢?

    要是今晚他得偿所愿地为自己和妻子报了仇,之后又打算去哪?

    麦克把艾伦从地上拉起来,艾伦用外套和里面的T恤擦了脸,回到车上找到衣服换上。

    克雷尔的车离开的痕迹还在,两道血痕旁边,胡安·弗森难以辨认的尸体无声地仰躺着。

    那个伤似乎有点眼熟,也许是巧合。

    麦克心想,他伤得比克雷尔惨死的妻子重得多,但是每一拳都没有找错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