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完全黑了。
房屋连排而建,间隔亮着灯,看起来一片通明,此刻仍有不少人在走动。
喜山蜷在弗妄怀里,跟着他回到住处,哪怕一路偏僻,但由于山顶聚集的人太多,还是被人看在眼里。
人们表情各异,用耳语交谈着,弗妄不在意,而喜山很累,谁都没有出声阻止。
二人一路前行,穿越农田,来到房间,弗妄住在寺庙的后方,有独立的院子,相对清幽。落上了门。
弗妄先是将喜山放在床上,接着端来水盆,给她梳洗,喜山则半眯着眼睛,任他摆弄。
不知不觉间,弗妄的动作停了下来,床铺下陷,来到床上,将喜山抱在怀里。
迷迷糊糊的,喜山下意识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缩在弗妄怀里。
即便有些困了,但她还是抬起头,看着弗妄说:“一年前,我突然睡不着,这才下山。我以为是得了什么病,还想找人治治,没想到见到你,完全好了。”
“会难受吗?”
喜山想了想,“难受倒不至于,修行到现在,你我早就和常人不同,不用吃饭睡觉,就是有点无聊。”
她只是想告诉弗妄,让他知道他对自己来说与旁人不同,没有想让弗妄具体做什么。
但闻言,弗妄起身,从床上下来。
喜山睁着眼睛,看见他从柜子里拿出熏香点燃,放入香炉当中,任由一股混合药材味道的香气蔓延。
随后,他再次回到床上,坐在喜山身侧,将她的脑袋放在腿上。
喜山歪头看他,他则将喜山回正,按着她的头顶。
指尖用力,头顶传来酥麻的触感,喜山渐渐放松,身体越来越软。
她不知道弗妄究竟按动了什么穴位,只觉得一阵暖流在身体里流动,人像是泡在水里,白天用轻功爬山,夜里欢好,种种疲惫一扫而空。
喜山闭着眼睛,再也控制不住睡意,慢慢失去意识。
……
第二日叫醒她的,不是弗妄,而是门外的村民。
那人拍了拍弗妄的房门,说:“圣僧,已经巳时了。”
没有前因没有后果,要么是之前约好了今日同行,要么是每日都会来上这里,向弗妄汇报什么。
弗妄说:“今日由你主持布道,不需问我。”
那人没有离去,而是继续说:“圣僧,除了布道一事,昨日赵四一事,今天他们……”
喜山就是在这个时候醒过来的。
她慢慢睁开眼睛,人还在弗妄怀里,先是蹭了蹭他胸口,发出一声“唔”,声音和门外的人混在一起。
弗妄说:“你先去布道,晚点我会去看。”
喜山这才发现门外有人。
她揽着弗妄的腰,声音懒洋洋的:“谁呀?” 弗妄温声转向喜山:“山上有很多事情,安排了一个执事,他每日会和我汇报。”
喜山说:“嗯。”
她已经醒了,但人还是略显慵懒,过了一会儿,又闭上了眼睛。
弗妄揽着她,其实已经醒了很久,但一直没有动弹,保持着这个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