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夜晚的钟声徐徐响起,笨重沉闷的声,幽荡着沉寂的灵魂。
朗月的步伐缓缓迟迟,背后腰间道道血痕浸染她的白衣,额头的汗浸染刘海,优雅的唇型泛着死白。
可她依然挺直腰板,点亮一枚白色长蜡烛,满满的六根明亮蜡烛,立在供奉的棕金边框油画前。
眼前墙壁高高悬起的画像里,是一名美丽女人的侧边背影,金色头发缱绻绮长,坐在床边整理着清晨送来的花束。
光芒落在画中女人的侧脸上,流畅精致的线条,优雅的眉目,圣洁到易碎。
她抚摸着这张脸,向来狡黠的桃花眸中难得流露一丝落寞,“母亲,我违背了您。您要我宽恕,我做不到……他们都该死……我还把灵魂出卖给我最讨厌的一群人,可能他们也曾伤害过您。”
“……您放心,等到我得到一切,任何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说着眸中又划过狠戾。与刚刚脆弱的女孩形成鲜明的对比。
沉重的木门,在幽暗的烛光里缓缓被推开打破这场寂静。
闯入的是三名执着戒鞭,头戴白色面具的女人,她们无一例外身着神职白色神圣服饰。
而从其中幽幽走出来,优雅端庄的领口林立金色神圣的花纹,女人们都毕恭毕敬称她为“主教大人”。
正是玛格丽特·米希切尔。
就连朗月向来讨厌神职,也开口称道,“老师,你终于肯见我了……”
“你深陷迷途,朗月。已经第六个人。你违反心中的戒律、神明,每一个人五道戒鞭是对你的惩戒。”
女人厌弃疲惫的目光,像是一道道利刃扎进朗月的心底。
她微微低下头,语气却不卑不亢,透着倔强,“你说我有罪,我便有罪。要我停下,就让肖君擎彻底认了吧。”
玛格丽特见她依然不知悔改,幽幽摆摆手,执掌戒鞭的女人纷纷得令退下,一时狭小的屋内只剩她们两人。
“从你出生起,我身为你的教母教导你,都是为了让你学会自保、明圣女意,不是一次次纵容你算计报复还杀人。”
“老师,怎么能是我杀人呢。他们只是为自己的利益而生、而死。”
朗月笑着,但她一用力浑身疼痛令她干咳不止。
玛格丽特看得很是心疼,抬头望向画像里的女人。
“……索菲雅看到这样的你只会对你失望至极,她是那么善良、虔诚皈依圣女。”
听完,朗月破罐子破摔道,“但她死了,不是吗?还死的不明不白。她受尽教堂、家庭的诋毁,无缘无故消失到死亡……”
她又冷笑不止,“告诉肖君擎,如果他再不答应,九位董事,最后一位就是父亲,他也能猜得到。”
“这次罚你十道戒鞭。”
话音方落,门后的执掌鞭刑的面具人再次出现。
这些修道院的鞭子用于惩戒罪人都是灌了铅,每一道打在身上瞬间皮开肉绽,如同一道雷抗在身上。
朗月强忍极大的痛苦,意识险些模糊不清,眉宇间透着不愿服输的倔强,她咬紧牙关。
其中一个执掌戒鞭人不忍,都迟迟不肯下鞭。
领头人扫过冷眼,她才挥鞭而下。
玛格丽特狠下心不去看她,这小丫头十道鞭下去气都不哼一声,也是典型的顽固倔种。
“这次挨完去忏悔室忏悔。”
朗月出口便要拒绝。
玛格丽特下了最后的通牒,低声威胁道,“如果你要我继续帮你藏着那个人。”说完拂袖而去。
朗月苍白的脸颊微微一笑,吃定对方一定会心软。
肖君擎至死都想不到,面对联邦到处的定位系统,教堂修道院——由圣女掌管的领域是最佳的藏人地点。
*
事后朗月一顿陷入昏迷,可总感觉身后一直有人在帮她擦着伤口。
那人指尖温柔细致,生怕弄疼她,药膏的冰凉触感在肌肤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