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2 / 2)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们问我孩子的爸爸是谁,我说不出来”,她声音哽咽,还抽泣着。

    “下回你就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们,孩子他爹叫周寅坤,一字一句,周-寅-坤,知不知道?”,他把人搂的更紧,粗壮结实的手臂环过她的肩,一手抚上她的脸用拇指逝去眼角的泪。

    闻言夏夏只觉得更委屈了,心里酸涩如巨浪翻涌,眼泪像开了闸的水管,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她手不自觉的勾上男人的手臂,将脸埋进坚硬的胸膛,此时,在这里,终于可以肆意妄为的释放自己的懦弱,不需要任何的坚强。

    自己的兔哭成个泪人儿怎么行,周寅坤心里早就冒火了,哄好了屋里的人,他就下楼把亚罗叫了过来,“我改主意了,你,现在就去教训那几个女学生,别弄死,半死。”

    *

    婚期将至,这些日子过的也算平静。

    自打周夏夏怀孕以来,周寅坤不但学会了哄人,竟还学会了跟她认错这一套,尽管语气依旧大大落落,也能看得出是在请罪。

    夏夏边收拾着手上的几件衣服,一边思忖着,或许是她之前想错了,有没有可能周寅坤并没想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当做铐牢的枷锁。他看似什么都有了,唯独没有过家的温暖,所以从来都不满足,无限制地索取,这也是他与爷爷还有爸爸的不同之处,他可以轻松拿捏人性的弱点,自己却没有弱点,只因世上没有他所在意的人,任谁也找不出他的命门所在,那么假设他有了在意的人或许会改变,譬如这个孩子,这么坚持留下她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是想拥有他从来没拥有过的,家的感觉。

    身后结实精壮的身体将夏夏裹了个完全,男人的气息就洒在她的侧颜,温红了脸,见夏夏手里迭着衣服,都是些怀孕前的衣服,拿了也穿不了,显然不是自己要穿,“拿给谁的?村子里的那些小孩儿?”

    这次夏夏没有挣脱,好似对于周寅坤这样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了,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平静如初,“拿给索拉的,反正这些我也暂时穿不上,都是很新的,放着也是放着,我就想着拿去给索拉,我还想拿一些做蛋糕的食材,还有那个烤箱可以带去吗?他们一定没吃过蛋糕,我想做给他们吃,一次也好。”

    爱心泛滥的毛病又开始了,不搞慈善真是浪费了她这块料,跟村子里顶着高温给那些小孩儿做玉米饼吃还不够,现在还要大着个肚子给那帮小孩儿做蛋糕,勤快是勤快,就是勤快得不在点儿上,但要是他说不行,这个周夏夏怕是又要甩脸子了,周寅坤无奈直起身,手动将她人转过来面朝自己,“有个事,我得把话说前面儿,做蛋糕可以,但是到那不准跟那些小孩儿跑来跑去,给人家看孩子,有功夫多跟屋里休息,听见没?你现在这情况万一磕了碰了怎么办?”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夏夏本来也没想跟村子里惹眼乱走动,倒是有一件事想与他商量,想了想她磨蹭道,“对了,就是,我能不能先——”

    话未说完,亚罗在门口小声直言,“坤哥,现在走吗?说是那边人已经到齐了。”

    周寅坤蹙眉,轻啧一声,甚至烦躁,话语从喉咙里硬挤出来,“没看我这干嘛呢,让他们候着。”

    现在就是周夏夏最大,甭管是谁、什么事儿,那都是次要的,亚罗懂了,他应声后自觉的去楼下等着。

    刚才夏夏说的话被打断没听着后半句,于是周寅坤问,“你刚才要说什么?”

    “哦,没事了,我就是想说到了村子里我可不可以先去把这些衣服拿去给索拉,我还想跟她说说话”,实际上她是想说在去佤邦的中途可不可以先去另一个地方,但刚才听他和亚罗的话茬儿,应该是他还有事要去跟别人谈,如此一来应该是没办法陪她去的,所以便改了说辞。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就这……,他笑笑大方道,“当然可以,反正你别跟他们追跑打闹就完了,等会儿阿布带你跟先去佤邦,我还有事,晚点就回去,乖乖等我。”

    “还有,到时候阿耀把那个死丫头莱雅也带过去。”

    听见莱雅的名字夏夏喜出望外,她惊语道,“莱雅吗?你是说她也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是这样吗?真的?”

    男人轻挑唇角,一手挽了挽黑色衬衫的袖子,露出线条分明的粗壮手臂,慢条斯理地说,“是——,只要你开心,怎么样都行,不过万一她敢把基地里的事透露出去一星半点儿,我就让她这辈子都在基地里伺候男人。”

    刚才还高兴,最后这句话听了只让人毛骨悚然,夏夏微微收紧眉心,仰头与他说,“不会的,不会的,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也不敢。”

    话落她又添了句,“还是…谢谢你,能让莱雅来我的确很开心。”

    没想到这小兔也太容易满足了,这就能高兴成这样,他心情极好,歪头道,“好了,所以…我这么好,你该不该亲我下?”

    夏夏一顿,周寅坤这种动不动就邀功,让她主动于他的要求愈发频繁,偏又叫人无法拒绝,此刻看向男人的是那双羞涩清透的眸子,纤细手臂迂缓地环上他的脖子,柔软温热的唇蜻蜓点水般的亲吻了他的侧脸,又喃喃道,“这样,可以了吗?”

    眼下的女孩难为情的咬咬唇,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了,男人眉眼弯弯,心满意足的捏了捏她的脸蛋儿,“有进步,下次记得往嘴上亲”。

    夏夏没有说话,而是红着脸讪讪的点了头。

    一时不禁心悸的厉害,假如,她和周寅坤不是叔侄,没有血缘的牵绊,那么当她第一次见到这样一张无可挑剔的俊脸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的心动。

    *

    周寅坤和亚罗走后,阿布就来接班儿了。

    有件事夏夏想了很久,最终在上直升机之前,还是顿挫着对阿布开口,“阿布,有件事,就是小叔叔之前带我去过他为爷爷建的白庙,就在湄赛,我想去给爷爷上柱香,本来打算跟小叔叔一起去的,可是他还有事,我就没好意思跟他说,毕竟我们现在要结婚了,不管爷爷会祝福还是会怪我,我都想去拜拜他,可以吗?”

    阿布怔了怔,为难的挠挠侧颈,又看了看女孩真诚的眼神,按夏夏这话的意思,白庙是坤哥给老爷子建的,那就是自己的地盘儿,而且之前坤哥也带夏夏去过,所以去的话也不是不行,原本想打个电话跟周寅坤确认,可看了眼时间,现在坤哥大概已经在会议上了,这个时候打过去怕是不好,既然坤哥没嘱咐过这事不可以,那应该就是可以,“那行吧,离得不算远,那我带你去,不过你还记得那座白庙具体位置在哪吗?”

    “记得!记得!那谢谢你阿布,我会很快的,一定不耽误,给爷爷上完香,我们就立刻回佤邦”,征得阿布的同意,夏夏自然开心,就算结婚的人是周寅坤,她也要去告诉爷爷、去拜拜他老人家,即便爷爷永远不会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