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坤扫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又看了看神情疑惑的夏夏,指了指窗外,冷然一笑,“今晚有烟花。”
夏夏哑着,声音堵在喉咙里发不出,心也猛地紧了下,莫名的恐惧和紧张,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三”,他不赶不慢,掐着时间开始倒数。
“二”,双手贴心的捂上夏夏的耳朵。
“一”,周寅坤低头,在她耳边学了声“嘭!”
同一时间,窗外嘭的巨响,即使耳朵被他捂着,还是能听到连续的爆炸声,连房间都颤了颤,玻璃被震的哗啦直响,漆黑的天色瞬间红了,巨大的火团罩着黑烟在空中散开形成火海,夏夏眼睛都瞪圆了,还没等她开口,就传来敲门声。
周寅坤立刻起身去开了门,站在门口的是林城,他说的紧急,“坤哥,需要尽快撤离,光是医院周围的武装人员就超过十人,多为外籍人士,距离住院楼500米处隐蔽的黑色冲锋车已清剿,车内三人,经检测车内疑似装有监听设备,配有-105突击步枪及5冲锋枪,初步推断是俄方人员。”
105俄罗斯生产的短突击步枪,阿尔法特种部队标配,适合300米以里的作战范围及城市攻坚战的使用环境,且特种作战部队使用的105都是经过改装的,威力极大。
“有没有发现段凯?”周寅坤面不改色的问。
“没有,而且段凯女儿的病房我们也去搜了,空的,人已经被转移走了。”
“卡尔带队在楼下守着,只要人攻上来,立刻开火。”
“坤哥,我先护送你们离开。”
夏夏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她倏地坐起来,怔怔看着,只知道接下来又是一场火力追击。
男人转身大步过来,女孩手放在孕肚上,看得出是担心,担心打起来会碰到肚子里那个小的,他居高临下的对上那双极为不安的眼睛,“兔,怕了?”
刚才他们说的清清楚楚,当下对方武装人员十人以上。周寅坤在东南亚的武装力量夏夏是知道的,没人能动得了他,而这里是香港,不但没有武装基地,很可能都没有重型武器,而且自己怀着孕就像个累赘,是胜是负她不确定。
她朝他轻轻点了头,而后手不由伸进衣服口袋里,摸着那张小小的彩超相片,泪就在眼里打转。
“周夏夏,就这点儿胆子?放心,包你没事”,周寅坤正要将人打横抱起,眼前白皙纤细的手拿着一张小小的照片,离他很近,照片里那张可爱的小脸映了他满眼,耳边隐约传来抽泣的声音,不看也知道这是又哭成了泪人儿,蠢呼呼的。
他顿在那里,瞧着那照片,小小的、香香的、软软的,莫名眼眶有些发热,他在梦里见过的,一个伸手跟他要钱,一个香软的趴在他身上,要这么说,这应该是跟他要钱那一个,周寅坤当即蹙眉不太乐意似的,看向夏夏,“看来是个男孩?”
“倒是跟我长得挺像的。”
夏夏还哭着,“你怎么知道是男孩?” “梦见过”,他眼里红的,勾唇一笑,“一个儿子,一个闺女”。
下一秒周寅坤轻松把人打横抱起,“得走了,有人偏要送死,咱们别不给人家面子。”
*
广丽医院附近,一辆黑色冲锋车内。
坐在后座的,是此次行动中俄方武装人员的负责人列夫,看着窗外不远处爆炸后的黑烟与火光,他暴怒,“操他妈的!”
浑厚有力的手猛然揪着段凯的脖领,“为什么不准我们往房间里放4,现在我的人死了!你他妈要怎么赔?!”
起初俄方计划在夏夏的房间内放4炸药,被段凯阻拦,因为医院人太多,以4炸药的威力整栋楼的人都难逃一截,即便段凯想要杀了周寅坤,他也并不想伤害更多无辜的人。
然段凯也没料到,周夏夏竟会如此举动。
“因为医院人员密集,制造恐怖袭击只会引起警方的注意,把事情闹大咱们谁也脱不开干系,到时候就连俄罗斯政府也会遭到声讨,怕是不妥,列夫队长你说呢?”段凯神色冷静,沉声道。
“现在并不是吵架的时候,我们需要及时止损,周寅坤可是顶级佣兵出身,他的手下也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如果我们在这么闹下去,今天可就输定了。”
列夫松了手,冷笑一声,“用最短的时间,给我搞架警用直升机,现在!”
说完毫不犹豫的拿起通讯对讲机下令,“组组行动,组待直升机就位。”
“记住,一个不留!”
两分钟后,数栋灯火通明的医院大楼瞬间黑了,引得众人轰然热议的嘈杂,院内所有医疗设备全部停滞,医生护士乱成一团以及重症患者家属的哭嚎和吵闹。
周寅坤带着周夏夏已经上了车,只是还没打火儿,地下车库骤然一片漆黑,感觉到身边的人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他直接拿过她的手整个握着,“不用怕”。
看来还是大费周章的来送死,他不屑的笑了,问驾驶位的人,“林城,地下车库里的路记得吗?”
作为佣兵,平时记路分析地况是习惯性的,对于周寅坤的问题,他回答,“记得”。
“不开车灯,用最快的速度驶出去”,边说,周寅坤边从改装座椅下掏出一把164突击步枪,放在右手边。
一手握着她,一手握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