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我们俩把扫马路的人好心叫起,互相打量对方胡渣满面的样子,都是哈哈大笑。俩人回我的狗窝里略收拾了一下,就同去办公室上班。到了队里才知道,佟蔚在黎明时分生了个大胖小子。队里已经有好多人赶去瞧了,有人说晚上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也没见我回。我掏出自己的手机,才懊恼地看见上面真有十七八个未接电话。
同事老蒋拍着我的肩说:"可惜啊,宋队,你这个大媒人没有第一眼看到他们的结晶。"我笑说你们瞧见还不是一样。
老蒋说:"眉目长得像叶加,不过那脾气只怕要像佟蔚,急噪得很,他妈生她那会儿,他还在拳动脚踢的,生生整了佟蔚十多个小时,都以为下不来了。你不知道叶加在外面脸都急脱了色,我估计是吓坏了,一连问了好几遍宋队来了没有。"
我听到此处心里格登一响,我想自己当时的脸色就变了,所以老蒋立刻就查觉了,连忙说:"没事,反正大小都平安,再说当时我们好多人在那儿呢。"
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立即拨通了叶加的手机,嘟嘟了两声后就听见叶加清新温文的嗓音问:"喂,奕伟吗?"
"是我,是我。"我十指紧紧捏着手中的话筒,艰涩地说道:"对不起,昨天睡太死了,没听到你打电话。"
话筒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听叶加说:"没事,只是昨天给你打电话没回,他们去你宿舍说你又不在,我有点担心你。"
我开口我了两声,没有办法往下说,我怎么能跟叶加说,昨天看佟蔚受刺激了,而后喝多了,最后睡大马路了。叶加又沉默了一阵,才说要进去了,可能佟蔚醒了。不知道怎的,我突然觉得曾经贴得我如此之近的叶加一下离远了。我嗫嗫的说了一声再见,将话筒放下,那颗心沉之海底。
佟蔚坐月子,叶加便请了几天假陪她。我很想他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去看谭文,自从有了那个夜晚的记忆,我发现谭文真得与叶加很有几分相似,特别是他们的表qíng。
几日后的一个午后,天空中乌云滚滚,显是很快便要下雨。谭文在我的窗口看天空,说:"又要下雨了,真是个让人厌恶的天气。"
我说:"别怨天了,下会儿雨,空气也清新一些。"
"可下雨天总让人觉得自己孤孤单单的。雨水把你活着的痕迹冲刷的一gān二净。"谭文说。
我听着他自怨自艾,不由笑骂道:"你他妈是缉毒的,还是做诗的,湿意这么浓。"
谭文慢条斯理的坐到我面前,看了我一会儿。我笑说:"gān嘛,你不要弄得我毛骨悚然的。"
"你好像欠我一样东西吧?"他问
我皱眉。"欠你什么?"
"我曾经借过你肩膀,现在我要借你怀抱。"他一本正经地说。
我刚想笑他,只听他说:"你这么大方,一定向很多人借过怀抱,也借一个给我,我十多年没被人拥抱过了。以前有女朋友的时候,总忙着抓毒贩,都没来得及去拥抱她,别说让她拥抱了。"
我一时愣住了,看着他脸上飘过的酷似叶加的忧伤。我向很多人借过怀抱吗?我只给过叶加啊,不是借,而是给。我叹着气,轻轻抱住了谭文。
谭文也抱住了我,将头低靠在我的肩上。我则模糊的心想,为什么叶加和他都不快乐呢,有一刻我就当抱住的是叶加,可当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我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怀里的人不是叶加,因为他正在门外
我连忙推开谭文,他毫无防备的一推,抬头惊讶地问:"你gān嘛啊?"
我以为我是尴尬,可是我知道不是,那感觉说不清,好像与人通jian被抓住了似的。我说叶加,你有什么急事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话一出口,又觉得这话说极不妥,好像不想要他回来似的。想要改口,又不知道改什么,说到口齿便利我远本差着叶加好许,连谭文都只怕及不上。我求救似的看向谭文,希望他说几句好解我的围。他好像根本没想过要解释什么,只是一直看向叶加。
叶加倒很快就缓过神来,他开口,语速很慢。" 佟蔚让我请大家今晚出去吃饭,她生产那会儿让大家cao了不少心。"他手提上来,又放下去,像是不知道该放哪儿,最后cha在自己的裤袋里,舔了舔自己的上唇接着说:"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会记得敲门。"
我看着他那幅无措的样子,像个被屡次遗弃的孩子,又犯了错慌恐不安。我的心里一阵抽紧,沙哑地开口说:"你说什么啊!"
叶加突然微笑了起来,轻快地说:"我要去多订些酒,佟蔚再三关照我要多搬几箱酒,她说要不然你这个酒鬼会给我穿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