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2 / 2)

    “没事。”

    听他声音,路起棋觉得有点耳熟,但不欲深究,摆了摆手,转身就要走。

    “路起棋。”

    对方却叫住她,“你要回去吗?正好一起吧。”

    突如其来的邀约,路起棋回头看向一人一狗,男生正在重新给狗戴上绳子,目光却是定定落在她的身上,

    “又是不记得我?”

    “李思危。”

    路起棋还是没记住这张脸,但想起来声音来源,客套地笑笑,

    “你今天没戴眼镜,我刚就没认出来。”

    闻言对方一怔,微微侧开头,像是被这句话说得不好意思起来,

    “…不上学的时候偶尔会戴隐形。”

    两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往回走,李思危给她介绍自家的狗,还不足一岁,叫蛮蛮。

    “你要摸吗?”李思危缓下脚步,紧了紧绳子。

    “不用了,”名字还挺好听的,路起棋故而多看了狗狗几眼,“女孩子?”

    李思危答道:“公的。”

    路起棋点点头,不再接话。之前从对方那儿收到过情书,虽然不清楚对方对自己还存不存在当初的好感,对谈时她还是难免觉得尴尬。

    好在路途短暂很快到家,路起棋松了口气,向男生道别。

    阿姨正巧刚从外边回来,随她一块儿进了家门,笑道,

    “我以为你跟小李不认识呢,你们同个学校的。”

    路起棋说嗯,听她叫得熟络,随口接了句:“阿姨你挺了解。”

    “那都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阿姨笑呵呵道,

    “他们家做花卉绿植生意的,特别客气,上次不是跟你说送了绿植来,太太要回礼,人家硬是没收——你桌上的吊兰就是那次的,小李人很耿直,说这东西完全不值钱,养坏了包换。”

    路起棋从没注意过房间里这些玩意儿的存在,回去以后特意多观察一会儿,确实是不起眼、不值钱的样子。

    她从中捻起几根发黄的叶子尖,焉焉的,不太乐观的情况。

    是水浇少了还是阳光照少了。

    路起棋既然注意到了它的存在,就不太想眼睁睁看着这草死,她随手拧开矿泉水瓶盖,嘟嘟往里浇了一圈。

    然后两手抄起花盆,直直往阳台走——如果注定要死,还是死在房外吧。

    路起棋的房间自带一个小阳台,不过她爱好夜间活动,平日畏光怕晒,非必要不见光,皮肤这才被捂得白如纸,阿姨没事就老劝她多到阳台晒晒。

    她思索着该把这吊兰放到哪里,放得太里面怕照不够太阳,太外太高又忧虑哪天不慎掉下去。

    捉摸不定之时,路起棋看到对面房子,正对自己方向的窗户,有个人影拉上了窗帘。

    真够警觉的。

    路起棋认可地点头,随便找了个位置把花盆放下,闪身进入房间,同时飞速把窗帘拉上了。

    廖希知道她头天被拒绝了不高兴,第二天早早便到了门口,打电话给路起棋说请求约会。

    “你神经!”

    路起棋休息日本就睡得晚,被吵醒后心口气得突突跳,

    “不去,等我睡醒,你等到天荒地老好了!”

    路起棋用被子蒙住头试图让自己不省人事,三分钟后又暴躁地起身脱睡衣。

    她连头都没梳,出门的时候,二老早餐还没吃完,桌上摆着粥和小菜,问路起棋要不要吃口再走。

    廖希看着路起棋裹得严严实实小跑过来,往前走了几步想接住她,然后挨了愤怒值极高的一下头槌。

    不具备什么杀伤力,他撩开路起棋面上的碎发,在光洁的脑门上亲了一下,

    “一路了起床气还没消呢,等会儿一起睡呗。”

    是真正意义上的睡,因为路起棋半路肚子疼,到地方发现果然来姨妈了,连带着接下来的外出计划也取消,两人就结结实实在房子里呆了一整天。

    稍高于体温的手掌捂在小腹,路起棋在光阴虚度的罪恶感中困意缠身,睡了吃喝又睡,醒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工具人换成了暖袋。

    廖希给她端来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路起棋终于赶在夜宵前的晚饭点迈出决定性的一步,要出门觅食。

    “你那儿是不是下了什么睡眠魔咒,你在那间房子住久了,上课怪不得永远睡不醒。”

    廖希正给她布菜,

    “只能对一个人起效吗?我最近觉少很多,可能年纪大了,还是怀念那种睡不醒的感觉。”

    路起棋一下想到不好的事情,捂起耳朵,

    “别说了,好怕一不留神你就当上学习委员。”

    饭后廖希说送她早点回去休息,路起棋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快十点。

    夜色融融,携着湿润的雾气,廖希正在距离路口不远的位置拦车,他长得高,光站那儿就显眼,很快就有一辆出租停下问话。

    “今天回你家好吗?”

    因为有雾的存在,路起棋会错觉,应该把声音提得较平时高一些,对方才能听得见。

    其实就几步的距离,她走到廖希身边,打断两人的对话,表情却是微微困惑。

    她好像有点…分离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