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水,与子宫(揉胸微)(1 / 2)

他们接着下了几局,胜负各半,彼时太阳西沉,天色已晚,不远处的群山峰峦披上粉红,门廊斜长的阴影打在棋盘上。

    卡尔卡斯已经离开,斐洛亚问:“殿下要回去吗?”

    “我想在这里等母亲,和她单独再待会儿。”俄瑞斯帮他把棋子收到木盒中:“这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斐洛亚听出他的言下之意,随意找了一个借口避开了。

    偌大的花园只剩下俄瑞斯一个人,他在淙淙水声中走到水池畔坐下。池面光芒熠熠,清凉的水汽从滑泄的水珠间涌来,驱散了夏日的炎热。

    另一边水池没有喷泉,平静的水面仿佛银镜映出少年美丽的容颜。他目不转睛盯着水池中的自己,上下审视自己的神情,像望着一个陌生人。

    他竭力勾起嘴角,倒影唇边也随之浮起一丝微笑,但依旧没有孩子气,完全是成人的表情,甚至透着隐秘的阴郁。

    不行,太成熟了,母亲不会喜欢。

    他尝试模仿记忆中的姐姐,笑时弯起眼睛,眼神带着不谙世事的纯真————这次他成功了,水面漂浮的幻影温柔而天真,完全是被爱浇灌长大的孩子。

    他又训练了一会儿,克丽特终于回来了,她摘下头上的葡萄藤花冠,漆黑散落的头发染上夕照的红光。她看见他,讶异地问:“俄瑞斯?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有东西想送您。”俄瑞斯将划痕遍布的右手藏在衣袖,用左手递给她一只木雕:“老师今天教我雕刻,我刻了一尊您的肖像。”

    克丽特接过他递来的木雕,垂头仔细端详了半晌,蓦地怔住了。

    俄瑞斯忐忑地观察她的容色,见她许久不说话,不禁开始胡思乱想,母亲不喜欢他这个礼物吗?他该说什么补救?

    “母亲……”他迟疑启唇,忽然看见她眼睛浮上一层水光,聚集成晶莹的眼泪,滚烫沾在他的手背。

    俄瑞斯怔在原地,他屏住呼吸,看她用手潦草擦拭眼睛,眼眶泛红说:“抱歉俄瑞斯……我今天不太舒服,礼物我很喜欢,但现在我必须回房了。”

    她把木雕塞回他手里,转身离开。他担忧地看着她的橘红色长袍消隐在门廊的壁雕之后,悄悄跟了过去。

    她径自回了房间,将门牢牢紧闭。他看见她的侍女守在门口,走上前问她:“奥佩娅,母亲怎么了?”

    奥佩娅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您刚刚和王后说话了吗?”

    “刚刚我送给她这个。”他给她看手里的木雕:“她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

    奥佩娅垂眼看一眼那木雕,脸色同样即刻间变得苍白。“唉。”她又叹了声,犹豫了一会儿才告诉他:“公主送过王后一样的,她一直摆在梳妆台上,即使公主早已经……”

    俄瑞斯仿佛当头挨了记闷棍,感到一阵浓稠的眩晕铺天盖地扑来。

    ——是这样,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