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激烈的责问结束,她转过身,看也不看他一眼,径自打算离开。
但一对修长白皙的手忽然从她身后伸来,紧紧搂住她的腰肢,她略一恍神,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他的呼吸靠近她的耳边,一贯冷清的音色染上惶惑与痛苦:“我承认,但这是因为我嫉妒——他们有什么资格碰你!”
“没有一个君主会喜欢被臣下操纵。”她伸出手,掰开他紧缠在腰间的手指:“我想,是情人和宠臣的双重身份给你太多可以掌控我的幻觉,你只能拥有其中一种,我无法再给予你更多。”
她好不容易挣开,才脱离他怀抱片刻,他苍白的手指立即又覆上来,深绿的软纱被他揉皱成微风拂过的湖水,隔着它,她再次贴紧他灼热的身躯。
“那就做情人。”他几乎是瞬间做出这个毫无理智可言的决定,沉声道:“我愿意放弃现在所拥有的全部权力。”
“你疯了吗斐洛亚!”她难以置信:“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我是快疯了。”他颤抖的指尖更加用力抱紧她,两片失去血色的唇凑近她的侧脸,一点一点,落下冷凉如积雪的吻,连盛夏的阳光也无法暖热:“我无法忍受失去您,也无法忍受我之外的人在您身边,一天也不能!”
“我栽培你这么久,不是为了让你做我的情人。”她的声音异常冷静,却像千万支带血的矛,射向他痉挛麻木的心脏:“到此为止吧,是我一开始没有弄清楚这两者间的界限。现在,该松开你的手了。”
他置若罔闻,依然执拗地拥住她,她也执拗地抿紧唇,不肯松口让步。两人陷在漫长而难堪的寂静中,如同无法动弹的两尊铜像。唯有泉水滴落,水珠清澈,在阳光下耀目地流动。
“那就再做最后一天情人。”最终,还是他先妥协,在她耳边嘶哑开口。她垂头望着他的手指,搭在他手上的指尖渐渐放轻力道,被他翻转的手覆盖,收紧在掌心。
她想,她或许也是舍不得他的。
——但没有什么比头上这顶王冠更重要。 晃动的水纹中,他扳过她的脸,紫眸垂视,微凉的唇像已然冷却的炉中轻烟,印在她的面颊和唇上。
她的心蓦然一颤,转过身,牢牢搂住他的脖颈,回应他缠绵的亲吻。那些冷酷的算计、强硬的心防此时此刻都轰轰然退去了,尽管它们终将重建,在明日照常升起。
——
打个分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