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故才挂断,刚刚还点缀在唇瓣的笑容,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比川剧的变脸还要快。
他眼底除了幽怨更多的是破碎,从听春宫开始到现在都没缓过来,不敢相信闷声不吭地,舒心忧身边居然出现了这么个有威胁的人,趁他不在的期间已经润物细无声攻略她了。
他用那么长的时间扮演知心友人,为了让她逐渐对自己产生依赖,那么费心地开导她的性观念、解开她受束缚的传统思维,就是为了方便他在恰当的时机名正言顺地发生关系,也不会给他后期带来没必要的纠缠和负担。
结果将要验收成果的临门一脚被人截胡了,他之前的蛰伏全成替他人做了嫁衣。
他怎么可能忍得住不愤怒。
“bloody hell!”
“该死的狗男人,cunt!”
封绅骂得很脏,但尤不解气,抄起桌上仅存的一个水晶玻璃酒杯狠狠往地上砸,巴卡拉的疗愈酒具套被他摔个整齐的“碎碎平安”,一个不剩。
那精致的酒杯落地发出的声音格外清脆悦耳。
还是怒气难消的他,一双泛红的眼又盯上了桌上的那一排要试品搭配餐食的葡萄酒,考虑到价格,特地挑了瓶老年份的查威克干红,扬手就朝墙壁丢去。
酒瓶‘嘭’一声在撞上墙的那一瞬碎裂,玻璃碴和酒液在空中解体四溅后跌落地板,醉人的香气立即充斥了整个包房。
其中一块被炸开的褐色玻璃茬子直朝他门面飞来,划过他细腻的肌肤,他脸上瞬间多了一道口子,殷红的血珠从伤处沁出,洇润成粗粗的一笔艳丽。
“嘶……”他抬手摸上微微刺痛的伤痕,入手是湿润温热的。
指腹的一滩红,像熟透的红石榴被榨成汁,却是散发葡萄发酵过后的味道。
封绅将手指凑近嘴唇,舔舐一尝,是带着酒香的铁锈味道。
这和他曾在客厅见到过的血迹所重合。
那是舒心忧求死时割腕所淌出滴落的血,那鲜艳的色彩还历历在目,把他刺得心脏颤抖。
舒心忧是他的,是他从绝望边缘拽回来的,是他从失去希望一点点救回来的,这段时间里他如在养一株珍贵的兰花,无比谨慎珍视地用心养护,给舒心忧提供情绪价值,还时刻把握着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