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奥斯洛拍拍肩上的雪，转身回屋，“林子墨他，已经赢了。”

    “是，我知道了。”吉米心里嘀咕着，作为教官，他对林子墨再熟悉不过——爱耍小聪明，格斗场上从来都是靠急智取胜的那家伙，怎么可能赢过服了药的......

    “砰——”

    场上，躯体倒地的声音格外明显。

    吉米探出头一看，雪花掉落在洇开的血泊内，红色的头发被腥稠的血浆打湿，红毛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另一头的林子墨，也终于摇摇晃晃地倒向地面。

    阖上眼前，他看到那个黑发的，独属于自己的幽灵，扑身上前。

    “啊。”用血腥沾染的苍白唇瓣吐出微弱的话语，“请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接住我，李舜生。”

    第86章

    “尽会耍些小聪明。”

    毕业考试结束，人群早已从操场上散开，吉米挥手制止两个拖动尸体的手下，凑上前去查看尸体。

    红色的发丝丧失光泽，被尘土和鲜血浸润，发出一种晦暗的深棕。刀刃齐齐没入胸口，只留下一截刀柄，带着血液印上的掌纹，显示出刚才激烈的打斗。

    方才他站在二楼，整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奥斯洛大人的身上，并没有注意看林子墨和红毛之间的决斗，之前他还有些奇怪，毕竟林子墨在基地里一向不爱惹是生非，不论是“课堂练习”还是真正有人将麻烦找到他头上，他的反击也把守着恰到好处的度，既能让对方感受疼痛，不愿再次找上门，起到震慑的作用，实际上，又没有对对手造成真正意义上的伤害。

    如果换做基地里的任何一个人，大概都做不到这一点。

    人在亢奋，恼怒的状态下是很难控制自己行为轻重的，每年都会有因为找事斗殴，互相练习的学员，因为对方出手过狠而骨折断肢，严重点的，直接当场去世也大有人在。

    可林子墨，这个从小就在基地里，一路成长的人，却从来没出现过失手的情况，不得不让人一面揣摩这人是不是过分怯懦，一面又在心中隐隐觉得排斥与畏惧。

    人们总会讨厌那些，和众人选择不一样道路的异类。

    吉米嗤笑一声，把那柄刀拔出——果然，红毛胸口的刀，正是他自己的使用的武器。

    凭借这一点，吉米几乎能够还原当时现场的完整景象：

    林子墨与红毛势均力敌，红毛因为服用药物，力气与速度都远超从前，由此带来的副作用除了精神极度亢奋，嗜血之外，思维无法敏锐地跟上“升级”后的肢体，造成了脑与手之间存在延迟。林子墨一定会在几次交手之后察觉到这一点。而后，他就能够故意利用对方的缺点，卖出破绽，佯装走投无路，冲进对方身前极近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