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把她抱进车里的,匆匆间发梢还是沾了雨,而他淋得更湿。他的脸颊冰凉,放下她时擦过她的唇。
雨滴从天上落下,溅在座椅上。他开的是法拉利arosangue,看起来是刚买的。不重物欲如也有些在意,但他仍站在在车门口,静静地看着她。
她发觉他们的手还握在一起,手指交缠着,被雨水湿得更黏涩。她动了动,他却握地更紧。他的脸浮着水汽,被深重的背景衬托,有股阴森森的鬼气。
“你……”她说。
他眨了眨眼,像是赦免了她一般,悄无声息地松手。绕过去拿了什么东西,进了驾驶座。他拿的是毛毯,盖在她的身上。
他调了温度,再去握她的手。她低头看他的手,再抬眼看他。她的眼睛还红着,大概掉了眼泪,现在只留下哭过的痕迹。
“冷吗?”他问。
她摇头。他转过头,沉默地开车。
窗外的景色闪过,她胡乱思考着,突然发觉现在的状况似曾相识。那是许久以前,几次崩溃都被他碰见,饮鸩止渴般投入他的怀抱。
那么现在呢?她细想。
脆弱时仍然渴望宽慰。他的宽慰是给予惩罚,以摆脱痛苦。她发现尽管自己依然对此感到兴奋,但不再像汲取氧气一样乞求惩罚。她虽难过,可不感到痛苦。因为妈妈的爱是喜悦。
她为这改变情不自禁地微笑。他开着车回到她的家,进了家门,他没说什么,让她去洗澡。
她放了水,泡在浴缸里。热气升腾,她趴在浴缸边昏沉。
忽然浴室门被推开,他走了进来。
她惊得捂住胸,他瞟了她一眼,将浴袍放在台上。
“又不是没见过。”他说。
她说:“我就想捂怎么了?”
他笑了笑:“没怎么。”
她被他盯得尴尬,感觉脸有些烫,还好泡在浴缸里,他不会发现。
“你怎么还不走?”她问。
“卸磨杀驴啊小姐?”他说,“我刚把你送回来,这么快就要赶我走。”
她咬了咬唇:“我的意思是,你别在浴室里待着。又不是赶你走。”
她脸上的红晕散开,显得皮肤更白皙。趴在浴缸边用瞪他,神情羞恼。他的心像是也泡在温水里,柔软酸胀,情欲被一同泡在里面,骚动也藏在水底下。
他说:“别泡太久,容易晕。”
“哦。”她闷闷地答应。他转身走出去了,就真听了她的话。
她洗完,裹着头发和身体走了出来。他正在逗光明玩,它四角朝天躺着,咧着嘴傻乐。见到她出来,光明边摇着尾巴迎了上来。
她一边摸狗一边问:“你也去洗?”
他看了她一眼,她接着找补:“你不是也湿了……吗?”
“好关心我。”他笑。
她说:“只是不想让你生病了讹上我而已。” 他没说什么,起身进了浴室。坐在房间里,光明趴在她的腿上,她拿出一根磨牙棒给它玩。过了一会浴室门打开,他走出来,在她身后坐下。
温暖的触感传来,她闻到属于自己的沐浴露气味。
“怎么还不吹头发?”他问。
他解了毛巾,她的长发散开。她愣了一下,就感觉到他摸了摸她还湿着的头发,手指无意间碰到她的脸。
“忘记了。”她说。
他去浴室拿了吹风机,坐回身后,给她吹头发。她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但拒绝也晚了。
他的手指轻柔地在她的发间穿插,吹风机的暖气吹过脖子,连带着手指触碰的战栗。
她垂着眼看自己的手,时间仿佛过得漫长。长发一点点被吹干,温暖蓬松的质感轻抚耳侧。
吹风机停下,他的呼吸声靠近,在耳后,配合着梳理头发的动作。发丝被理到肩上,苦艾味混合着她的香氛味,分不清谁。
她感觉他仿佛要吻上她,距离很近。近到真亲了,她也不至于恼火,可倏忽间他悄悄地退后,气味也散了。
她转过头,看到他的头发还湿着。
“你也吹吧。”她说。
他看着她:“可以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