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祸相依(2 / 2)

树、花、鸡 历荔 2166 字 6个月前

    “不多不少。”

    “那是多少?”

    “够开学时买个计算器。”

    “买计算器干嘛?”

    “下学期上课要用到,你们老师没说?”

    “没说。”

    “你没听。”

    ……

    “对了,鲁莽鸡,你为什么知道我在动物园?”

    “你哪次来D城不去看兰兰?”

    “那你为什么跟着我来D城?”

    “……”陆漭际突然坐起身来,“向云栀,你真的没心没肺。我看石聪把你卖了你还替他数钱。”

    她也跟着坐了起来,“石聪不是那种人。”

    “但他对你说,说……说那种话,他就是流氓。”

    云栀小声地嘀咕,“你才是流氓,流氓鸡。”

    “他把你骗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害得你回不了家,你还帮他说话!”

    “我都上车了!”云栀闷闷不乐道,“看见你来我才下去的,我怕你一个人在这儿回不了家。”

    陆漭际突然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重了些,不由地缓和道:“那你长点记性,别听人家说两句好话,给点三瓜两枣的,你就被骗的到处跑。”

    “云栀被谁骗了呀?”晚风中传来清朗好听的声音,是陆枞然走近了,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不过,他的笑容稍纵即逝,因为草坪上停放的单车,“陆漭际,你别告诉我你是骑车来的。”

    “嘿嘿,厉害吧。”

    陆枞然显然无法理解,“云栀是怎么过来的?你两不是一起的吗?刚才说云栀被骗又是什么?”

    云栀不想实话实说,又编不出像样的理由来,只好求助地看向陆漭际。

    “哎哟,来都来了,哥你问那么多干嘛?”

    “少打岔。”

    “就……我两打赌!想看看是骑自行车来得快,还是坐火车来得快!”陆漭际开始破罐破摔,他幽怨地看了一眼云栀,“她是被我骗来的。”

    陆枞然不敢置信地伸手摸上他弟额头,“发烧了?还是进水了?”

    又“咦”地一声缩回手,立即在陆漭际的短袖上来回蹭了蹭。但是,在烈日下奔波了一整天的衣服会好到哪里去?

    陆枞然崩溃地用纸巾擦手。

    “哥,我又累又饿,你再不来我和云栀就要露宿街头了。”

    “妈要是知道,指定让你睡大街。”

    “你别告诉她,不然……不然云栀也会被连累。”

    陆枞然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云栀,你来D城的事跟爸爸妈妈提前说了吗?”

    云栀摇头。

    “那我给你爸妈打电话,就说你跟漭际来D城找我,太晚了,明天再回去,好不好?”

    陆漭际替她抢答道:“好好好!哥你待会给妈也打个电话,就这么说。”

    “你的自己打。”

    “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陆枞然无视他,背过身打电话。

    云栀得意极了,悄悄地对陆漭际做鬼脸,陆漭际揪了几根草朝她砸过去,云栀也不甘示弱……总之,陆枞然再不回来,这块草皮就快要被薅秃了。

    “走吧。”

    “去哪儿?”陆漭际坐在地上伸出手,“哥你能驮我吗?我走不动。”

    “酒店。自己走,我帮你推车。”

    陆漭际跟个八爪鱼一样,死皮赖脸地挂在他哥身上,“怎么不去你住的地方?”

    陆枞然拍开身上的爪子,“你想睡沙发?我带你去。”

    “不不不。”陆漭际依旧不依不挠地缠着对方,“我要睡豪华大床房,哥你真好!”

    “松手,你今天是沾云栀的光。”陆枞然突然侧过头来,“云栀,你走得动吗?你坐上来,我推着你走。”

    云栀穿着裙子,不好意思地摇头,说自己走得动。

    陆漭际见状,立马跳上车后座,“她不坐,我坐!”

    “下来。”

    “不下。”

    “下来。”

    ……

    ……

    云栀躺在酒店柔软的大床里,翻来覆去地无法入睡。

    陆枞然就在一墙之隔。

    他为她单独订下一间房。云栀起先有些沮丧,觉得自己是被当成外人排除在外了,后来她转念一想,说不定是然然哥认为她长大了、男女有别了呢?

    那太好了,她离他又近了些,再快些、快些长大吧!

    陆枞然还说,明天要请一天假,带他们去周边逛逛。

    云栀简直高兴得睡不着觉。

    她的喜悦就要溢出心脏,急切需要宣泄,刚好杜楠的电话打来了。云栀迫切地想要告诉她有关今天的一切,比如说,关于路途,路途它遥远地、与太阳并驾齐驱;关于酒精,酒精浓烈地、和汗水一齐蒸腾;还关于石聪、关于告白与告别、关于陆漭际……以及、关乎于她心心念念的人。

    她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电话那头静静的,云栀停下来问,楠楠你在听吗?

    那短短的几秒,有些嘈杂,像是有抽纸声,窸窸窣窣……片刻又静下来,杜楠对着话筒说,“云栀,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可,她的嗓音有些哑,带着鼻音,而且,起伏不定。

    云栀问,“楠楠你怎么了?”

    “没有啊,云栀,明天好好玩。”

    “你听起来像是哭了。”

    “你听错了。”她的语调、尾音十分平静,平静到牵强。

    云栀无比确定,杜楠绝对是在哭。

    无论她怎么追问,杜楠就是不肯透露半个字,最后的最后,才松口,说要等云栀回来再说。

    云栀挂了电话后,心里惴惴不安。

    她直觉,杜楠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