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向一旁的陈雾,她也跟着点点头,嘴唇抿成一条线。
“这样了还不走,在这卖命?”算了,她们才多大,比我还要小,有些路不是自己能选的,立世好难,看她姐姐的情况,能有人家愿意留下她们已是恩德了。
可据我了解,江依的脾性不至于此,便是心狠手辣一点,对身边人算是不错了。做主人的宽和仁厚,不犯下大错便不会责罚太重。算不错了。
“你当我傻,你们一路的,干脆让我饿死好了。”
陈霜锲而不舍:“难道您就不想吃回本吗?我们小姐可是说了,姑娘要什么都成,不让怠慢的!”
“那就随便吃点,烧鹅,烤鸡,馄饨不放醋只要葱花,加盐,鱼掌鸭掌熊掌,不甜的花叶糕点,米线不要醋,一丁点儿芫荽都不能放……”
“等等,等等。”陈霜挥着手里的册子,说太快,得用纸记下来。
楼梯前的窗口开得格外大,流水,小桥,一草一木的风景尽收眼底,从上往下看,地上的台阶隔了很远,她们搬来两个凳子在楼梯上站着,还要仰头大喊。
咯吱咯吱,松散的木头在相互挤压。
她对着本子念字,抬头问我:“芫荽是馄饨不要还是都不要?”
突然觉得她比我要可怜,心想算了,何必难为人家,从小到大的这么可怜的一对姑娘,算了。
“逗你的,我不太饿,端一碗粥来,要米汤各占一半,再来一碟咸菜,萝卜腌的条,倒香油,不用勺子。”
陈霜记下来,被姐姐架着胳膊扶下去,一人一个凳子走远了。
我叫她们回来把凳子放下,一会儿还得踩着上来端饭呢。
怎么说服她放过我呢?等她再来找我,那个时候应该能被放出去了。
两位姑娘照旧隔着窗子和我说话,江依没再来过。
从陈霜口中问出了江依的生辰日,居然确有其事,踝骨的残疾也是真的,她曾溺过水。
想了好久还是琢磨不透,江依不择手段将我骗来,想必事先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倘若初春交租,必须预先备下银钱,我就算要歇也绝歇不了这么久,自然不会跟她来到苏州。我的小楼地段虽偏,徒步半刻也能走到寸土寸金的大街道,东家的地契写了是八月,我以为是他老人家想卖卖不出去揣在手里烫手才白送我的,如果她去买下,最晚要在我们刚认识的那两个月打定主意,那个时候我们并不熟悉,偶有往来而已。
江依怎么这么舍得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