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时候还好,这边一年里就“七上八下”容易刮台风,出门过马路走到对面这一段没什么大风,回来路上妖风四起,伞骨都要吹折了,两个人挽着胳膊往回走,顶着大风等红绿灯,踩了洼地就一块吱哇大叫,头发随风往上飞,悬在空中,螺旋桨一样被风吹着转上好几圈最后缠在一起。
暴雨天气雨从四面八方刮过来,伞不顶用,除了头顶哪都湿了,鞋里灌了水,一走一晃荡。
一开始还想慢慢走,稳当一点,后来踩了好几回水坑,心态爆炸,风是一刻不停,恰好这条大街是个风口,刮得人十进两退艰难行路,恨不得趁没风的几秒钟间隔直接冲回去。
上楼梯,墨书文住在二楼,楼上没有会客厅,一面有窗,没有阳台,一个小厨房,一个卧室,厨房改成了储物间,三平米的卫生间居然做了干湿分离。
暖光灯一开,卧室中间是两个沙发床拼成的大床,暴雨扑窗,室内就显得格外温馨。
目光所及之处凡是私人用品都备了两份,两双女士拖鞋,两个枕头,一床被子,一模一样的玻璃杯,连洗手台旁边的漱口杯也是一样的款式。
现代人没经历过战争,刚才这段路走得跟打仗似的,现在脑袋还是懵的。
江依很狼狈,身上在滴水,不知如何落脚,尴尬地站在一边看墨书文走来走去。
墨书文取出吹风机,去卫生间看了一眼,“热水差不多了,55行吗?”
“可以可以。”江依弯腰点头,一整天都在倒霉,集中倒霉,很少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她打开水龙头,发现手背上趴着一只软体动物的小尸体,路上看到了,风太大,光线太暗,细长一条,像树叶的叶柄,甩了两下没甩掉,以为是被刮坏的树叶粘到身上。
江依异常冷静,没有惊叫,也没有很意外,她已经喊累了。把它送进下水道入水为安之后,自己身上还在滴答水,她抬起头,对着镜子里的人问:到底作了什么孽会这么倒霉?
江依突然很困,有个声音告诉她,她现在必须要出汗。
就在玻璃门旁边,热水器中间有个醒目的“56”。
墨书文拿来一件睡衣挂在置物架上,“先穿这个,这是牙刷,牙杯,饮水机那有纸杯,换下来的衣服放洗衣机,我找找有没有你能穿的内衣内裤。”
江依洗完,在床边吹头发,墨书文进去洗,快洗完的时候江依敲门。她关了水,躲在门后扒开一条缝,原来是送吹风机。
出来的时候看见江依穿着自己的大t恤,呆呆站在窗帘旁边。
她突然想起什么,翻了半天衣柜,最后取出来一个小箱子,收纳箱里有十六个格子,空格占一大半,最左一排放了四条内裤,最右有两双袜子,中间是空的。
墨书文让她自己拿,江依发现内裤被叠成了小方块,一双袜子卷在一起套成一个小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