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原来的故事完全忘记了,但是那万箭齐发的夜晚,我还是记得的。
呼——
白色的鸭子狠狠地撞上不算大的窟窿,顺利的完成了飞跃,并且在门外迫降后瞬间恢复人形。
拴着的门框紧接着被打开,屠夫拎着刀,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呜啊!”
他继续保持着愤怒,像是要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一样。
变成人了,为什么,是地点限制吗?
但我没时间细想,只能快速观察四周:门外的一切截然不同,前方有个关闭着的崭新的金属门,右手边是向上的水泥胚楼梯,没有扶手,像是刚砌成没来得及装修的样子,总让人有一脚踩空的担忧。
要做选择。
我直接从右边向楼上跑。
原因很简单,我并不清楚眼前的金属门是否落锁,逃脱几率不大;诚然楼上可能也没什么好东西,但是起码有一线生机。
屠夫紧接而来,他沉重的步伐真叫我担心楼梯是否会倒塌,之后我立刻关心起自己来,楼上是轰鸣的机器,高高的装置上挂着一根根火腿肠,倒钩刺穿火腿肠的脖颈,将其向下一个环节输送。
好在机器都很高大,或许能容我躲藏一段时间。
我留意着后面的追凶的行迹,经过一个巨大的蒸煮装置,突然看见了装置后面也躲着一个人。
江户川乱步绿色的眼睛正盯着我看。
这,这就叫买一送一。
“所有有关《野鸭之乡》的记忆从我脑海里消失了。”
他没有丝毫在意我的慌乱,反而以更加要紧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诶,我也......”
“不对,这个故事里根本没有这样的剧情。”
他大声反驳道,眼镜依然架在他的鼻梁上,一道白光一闪而过。
通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反推,江户川乱步察觉到自己并没有将“遗忘”这一部分纳入考虑,那么,遗忘本身就不是作为故事前提存在的。
从一个故事具现出一个地点,最后连故事本身都在被人遗忘的话......
“它正在从一个故事变成现实。”
一个环形的蒸煮锅,香肠从里面被捞出来发出的水声掩盖了我们谈话声,但是也掩盖了屠户原本粗重的脚步声,使人无法得知他将会从哪边过绕来。
左右皆是白到反光的地面,不知何时会出现一个身影。
说实话,这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噪音轰隆,水汽难捱,我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几欲爆炸,没有力气压抑着竭力上扬的嘴角。
虽然不合时宜,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