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其实挺羡慕他的自信,不含贬义的。

    “好哦。”我说:“那就碾碎他们吧,在故事结束之前。”

    我举起了屠刀,刀下是一盘由人变成的烤鸭。

    奇怪吧,让鸭死的方法让人生。

    即便不记得自己写过了什么,但此情此景,下一幕内容已经呼之欲出了。

    毕竟一个人变成了一盘菜,大概是要做很多思想准备,才能放弃作为食物活下去这种可能吧。

    .

    越是以别的形态存在,越觉得人身的可贵。

    中原中也活动了好一会,才缓解了全身的不适。他最后摁了一下自己的帽子,露出了非常具有黑手.党干部意味的阴沉血气的表情:“现在让我碾碎哪里,尽管说出来。”

    看上去很有一雪前耻的想法。

    “没有。”然而江户川乱步一口破灭了他的打算:“虽然找不出真凶的案件是粪作,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毫无逻辑的存在。”

    他看上去对这件事情很是生气,确实,对于一个擅长解密的侦探来说,没有比谜题无解更扫兴的事情。

    “帽子君的任务在最开始吸引所有人注意力,从而顺利进入这个故事就结束了。”他转头看向我,绿色的眸子里透露出一丝凝重:“我原本以为所谓的‘残余’依旧是一种异能力造物,直到所有人对故事的遗忘,以及故事里你作为普通游客的表现,让我没法把一切仅当做你的异能力。”

    “这一切都在变成现实,我想太宰治的异能力已经无法消除了。”

    我点点头,同意了他关于我的那一部分观点:“我的异能力充其量是操控一部分的诡异,但无法扭曲它们本身的存在。诡异们本身就在那里,我只是把它们写出来罢了。”

    我很早之前就说过,诡异是一种人文,有着自己民族的烙印。如果我想写上吊的新娘,则故事的背景一定在东方,而写穿着兔头布偶服的杀手,那么就具有鲜明的欧美气息。畸变的人体与代代相传的诅咒、被红绳黑发束缚住的女人、供奉的邪佛与饲养的人鬼、自动弹奏的钢琴……无数恐怖作家沿着既定好的氛围加工再加工,却不改其地域。

    然而现在说这些算什么呢?

    江户川乱步看向远处不知何时出现的下山的路,以及隐隐约约的灯火,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出现一丝迟疑。

    所以说,他非常讨厌这不讲逻辑不讲推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