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呢?

    梳妆镜中?照出的, 还是她旧时的模样,

    她的面容,她的身形, 她的神?情……

    灵魂的样貌真实的反映在这?具暂时的容器上, 她的灵魂从未老?去。

    时间的流转就?像永不停息的河流滚滚向前,活着的人只能被裹挟着随波逐流,而死去的灵魂只能驻留在原地,目送熟悉的一切都渐渐远去。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说好了要在一起一辈子,她却早早丢下爱人和儿子,一个人离开……

    不是不甘心,不是不舍得,不是不伤心,但时日无多的时候,她只想压下这?所有杂乱的心绪,用最后的时间抚慰心爱的人们?, 哪怕没有她也要继续走下去。

    而这?一次,她和他?都不必再匆匆忙忙慌慌张张地向彼此说出永别,

    “……这?些年来,辛苦了……”

    眼泪安静地划过脸颊,带着她当年没能说出口的歉意和不甘,一滴滴落下,

    瑠火眼睛弯弯,露出一个好看的笑来,“不论慎寿郎变成什么?样子,都是那个踩着赤红色的云从天而降的、一刀斩杀恶鬼的、闪闪发?亮的英雄!”

    不论时光如何流逝,不论世事如何变迁,不论你我成了什么?模样,你都是我的英雄。

    炼狱慎寿郎怔怔地看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从前两个人开玩笑的话再一次被妻子说出来,他?却再也找不回当初轻松的心情,正相反,辛酸混杂着苦涩在他?的心里不停翻滚,让他?鼻子发?酸,眼眶通红。

    他?拥紧了心爱之人,喉咙里止不住溢出模糊的哽咽,

    “……瑠火……我很?想你。”

    瑠火拥紧了慎寿郎,在爱人的耳边轻声呢喃,“我也是……慎寿郎……我也很?想你……”

    ………………

    炼狱兄弟并排走在没有人的走廊,千寿郎时不时转头去张望两人来时的方?向,直到他?们?走过一个转角、什么?都看不到为止。

    “兄长。”千寿郎收回自己好奇的目光,转而去拽了一下兄长的衣角。

    炼狱杏寿郎低头看向自己的弟弟:“唔姆!”

    “那就?是……母亲?”

    千寿郎的眼中?浮现出迷茫,语气里充满了迟疑和不确定。

    在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已经离开,他?不记得母亲是什么?样子的。

    对他?来说,“母亲”这?两个字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是立在家族墓地中?的那块冷冰冰的墓碑,是时不时会?出现在兄长口中?的一个故事、一段过往,是只活在他?假想中?的一个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