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也顺着她的脑袋没入了水里。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我在心里数着数,然后等数到某一只羔羊时,在把手从水里伸出来。
jessica不断的咳嗽着,她又开始了谩骂,我隐隐有些听清楚了。
我的耳边响着令人烦躁的噪音,我又把手没入水下。
于是乎,世界安静了。
然后我又在心里数着那些羊群。
反反复复,我忽然觉得无趣。
我看了看沾满了泳池里污水的手,它们停留在我苍白的手部皮肤上,黏腻,恶心,还不断的往下滴着。
我陡然间松开了手,我站起身,看着jessica从泳池里挣扎着爬上来。
我慢慢的后退,我跑回洗手间,我打开水龙头,让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我的右手。
污水已经被冲洗干净,但我却总觉得会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停留在我的皮肤上,它们或许会渗透我的表皮,然后扎根在血管深处,在那里产卵繁衍。
我一直都被这个世界关在一个狭小黑暗的储物间里,我与世人隔绝。
我浑身泛起鸡皮疙瘩,我捂着嘴,强忍着恶心。
我用力的搓着右手的皮肤,直到它们泛红,我才颤抖着关掉水龙头。
我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白的有些透明,乌黑的眉毛下是狭长的浅灰色眼睛,就好像是那些剔透的玻璃珠一样,但色彩却十分的单一。
有眼泪从我的眼眶落下,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出现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笑容。
多么怪异。
我忽然产生了那种想要狠狠砸碎镜子的想法。这样,这个世界也许就崩塌了。
[你想砸碎的真的只是镜子吗?]镜子里的人问我。
[不,你想毁灭的是你自己。]
我颤抖着手,眼眶泛红。
嘭!
镜子碎裂,无数的,如同钻石一般的玻璃碎片在我耳边飞过。
我的手里埋进了玻璃渣,它们闪烁着光芒,皮肤与玻璃的交界处流淌着红色。
就好像,那些玻璃是从我的身体里长出来的一样。
……
父亲给我安排了一个心理医生,我坐在医生对
面,稀里糊涂的听着她喋喋不休。
“我困了。”我说。
对方一愣,只好离开我的房间。
在十五岁这一年,我得知:我快死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的信念一瞬间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