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一口锅,哈布斯自觉受不起。下半夜他肩膀上靠着一个热乎乎的男朋友,指尖玩弄人柔软的头发时就想着不能这么下去,糊涂过下去自己一辈子都有污点。保不成以后睡都睡了,这家伙还坚信是自己那讨人喜欢的体质在作祟。
哈布斯没理会自己身上那不安分的部件,还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那只手。感世凌乱的短碎发被蹭成鸡窝,哼哼唧唧表达了不满,下一秒就小猪一样陷进枕头里睡得人事不知。
他收拾完自己屋,又怀着隐秘的成就感去隔壁屋收拾行李。
这头恐龙是只沙文龙,坚定的认为既然人都躺一张床上了,那就该水乳交融不分你我。他在踏进房间之始就已经初步把这间屋子的后路定好了:人睡隔壁就行,这屋子闲置起来,哪天惹怒了他被赶出来睡书房时还可以充当落脚点。
哈布斯猥琐兮兮地把耳朵贴在墙上:不知道在这里能不能听到隔壁的动静?能听到就好了,等他睡下了我还可以偷偷摸回去。
沉迷婚后日常不可自拔的恐龙兴致很高地巡逻一遍自己的新领地,兴冲冲地跑到窗口窥伺了一会儿自己的房间。他打开衣柜收拾了几件衣服,羞答答卷起了两条底裤,鬼鬼祟祟在床上滚了两圈,幸福地滚落在地发出“咚”的一声,最后裹挟着战利品回了自己房间。
在门口遇上一只无语的感世。
他被“咚”醒了,没能达成“和我男人一块儿起床”的成就让他有点小懊恼,和昨晚上没能讨到晚安吻一样懊恼。被男友冷落的野草脸上冰冻三尺:“你在隔壁搬家吗?”
哈布斯欲盖弥彰地把卷成团的底裤戳进一堆上衣中,正经脸回复:“我在隔壁替你收拾行李,你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今天回一趟莱巴星。”
感世以前严防死守不愿让哈布斯进屋,那是为了约束自身。现在他那微薄的良心早就被自己左一句“不要把我丢出去”右一句“别让别的人取代我”给抛弃了。他丝毫不介意私人房间被闯入,还一扫大清早积聚的不满:“今天就见家长?!”
哈布斯看他表情就知道没有异议,动作麻溜地把人和行李一起带走:“嗯,我路上再替你和武校长请几天假。我带你去看点东西,可能要在那里过夜。”他把人扛进副驾驶座,又把大清早爬起来做好的饭团塞他手里,“路上先垫垫,大概中午之前能到。”
“你不是在流放?”
哈布斯调出星图导航,对母星的流放制度嗤之以鼻:“不过是个维稳的死规矩而已,我带你祭拜我爸,他们还能拦着我不成。”飞行器穿破大气层进入漫天星空之冢,星图代表着飞行器的红点离地球越来越远,向着同样标红的目的地缓缓靠近。
感世缩在椅子里偷偷地笑了。
老皇帝的忌日就在近几天。这头恐龙生前忙到飞起,政务缠身,钱权全数攥在手里,死后也要盘踞一方领土。他天葬在了在皇宫附近的卡泽山上,哪怕枯骨日渐风化,肉身填饱了山上一干走兽飞禽的肚子,残骨也要牢牢地占住脚下的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