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翻我的东西?”你先发制人指责他。
“抱歉……我……我闻到了……”他说。
……他是什么意思?你想。你是没洗过这件衣服,但是……也、也没有什么味道吧!你现在就什么味道都没闻见啊!难道说,是因为他是狗?狗嗅觉很灵敏……
你感觉耳根开始发热。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一定再怎么心烦也会把这件裙子洗了再收起来。
“你闻不到吧?”他又说。
你点点头。你正想和他说要不然你现在就去把它洗了,就听见公爵告诉你:“这上面全是我哥哥的味道。”
……啊。
“能不能烧了它。”他问你。他那僵硬的面部流露出了能让人辨认出的显而易见的表情——愤怒。
“呃……我这里没有火炉……只有灶台那里有明火,但是明火烧东西很危险……有烟……”
“我能撕了它吗?”
“嗯……可以,随、随便,你怎么开心怎么来……”
嘶啦。脆弱的布料裂开口子,精致的绣线绷断。嘶啦,嘶啦,嘶啦。虽然是人形,看起来却像一只疯狗,正在用爪子毁灭这令他不快的东西。你默默地去拿扫帚和簸箕,回来时,看见他不仅把裙子撕了,那个纸盒也撕了。他已经站了起来,正在踩那些碎片。
看到你拿着扫帚回来了,他停下了动作,也收起了那种让你感觉有点害怕的表情。他又对你道起歉,走过来,接过你手里的工具。
……其实你没有让他扫地的意思。一方面,他是客人。另一方面——
“你会用?”你问。在那边,清理可以用魔法,他一挥手就能弄好一切。你觉得按逻辑推断——他肯定不会用扫帚扫地吧?
“我应该会吧……我觉得挺简单的……”他低声说,“一百年前,看你教过别人。”
一百年前,那还是他变不成人,只是一条狗的时候啊。不过,扫地确实不是什么难事,看他扫地的模样,确实可以交给他。而且这本来也就是他弄出来的,他收拾也是应该。
“扔到我扔方便面包装纸的那个桶里就好了。”你告诉他。他应了一声,离开了卧室。
你一个人忧伤地坐在床上,四十五度望天花板。都怪魔王那个人渣变态神经病,哪怕现在人不在这,阴魂却还在,打扰弟弟和你做爱。都怪他都怪他都怪他……
公爵回来了,回来前还去洗了个手(从这里能听见卫生间水管的水声)。魔王的留下的味道那么强烈吗?你真的什么都没闻见啊……
你突然浑身一个激灵。
魔王是不是,还在你身上,留了个……
你的手不自觉地隔着睡衣摸自己的小腹。
“对不起,耽搁了这么久……”公爵对你说,在你身边坐下来。
……他闻见了他哥的味,就气得要把那些东西撕碎。现在看见他哥留的痕迹,他会怎么样呢?
好吧,他肯定不会像对待那件裙子一样对待你。但是……你觉得……就算不是直接暴力……你有点害怕。
也许可以这么说:你现在有了顾虑,不想做了。
但你可以直接告诉他你又不想做了吗?你提出的,半个小时,你又反悔?可以吗?
他会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