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方才明明看到那里有东西。”宁桓舔了舔干涩的唇,不安地喃喃低语道。
肃冼挑了挑眉,他回眸瞥见屋外的树影憧憧。“太黑了你是不是认错了?”他胡乱摸了摸宁桓的脑袋,漆黑的眼眸在屋内扫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赵婉娘那张沉静的睡容上。
“屋里什么也没有,再说这是我的宅院,里里外外都贴了黄符,怎可能闹鬼。”肃冼转过身,对着宁桓无奈地撇了撇嘴角。
肃冼绕过了宁桓进了屋,将桌上熄灭的蜡烛又重新燃了上:“灯灭了,也不知道重新点上。你方才巷子被吓到了,也难怪这会儿胡思乱想。”
暖色的烛光顿时照亮了整间屋子,琉璃似的浅色瞳孔中倒映着一丝光亮,宁桓的眸子微动了动,按捺下剧烈跳动的心脏,凝望着方才那些黑影窜出的那面白墙。认错了?他心下暗忖,不会。宁桓想要再次确认,不信那些黑影未留下任何的痕迹离去,于是他一步,两步,慢吞吞地靠近那面白墙。
“宁桓?”肃冼注意到宁桓脸上不安的表情,也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再一次问道,“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宁桓紧抿着唇未作声,他凝视着眼前的那面白墙眼睛一眨也不眨。没有,什么也没有。
宁桓僵硬地转过了身,纤长的睫毛半阖下:“我方才是真的看见了……”话说一半,床榻那侧忽地传来了一声病弱的呻吟,二人齐齐望了过去。
“赵婉娘醒了。”肃冼低眉,语气平静地说道。他垂在身侧的手却缓缓攥紧了拳,那道望向赵婉娘的视线宛如暴雨将至时的天际兆示的闪电。宁桓紧抿着嘴站在肃冼身后不再说话了。赵婉娘醒了,这意味着肃冼爹娘的下落马上就能知晓,这些年来究竟是死是活……
哎——宁桓默默得叹息了一声,满心担忧地望向肃冼。他紧绷着一张凝重的小脸,搜肠刮肚地想着那些宽慰人的话语。他轻轻拉了拉肃冼的袖角,僵硬又生涩地道:“肃冼,不管怎么样,我还都在呢!”在肃冼略有些诧异的眼神中,宁桓的黑眼珠子不自然地转了转,他也不想如此早地暴露自己那点不能说的小心思,于是他撇了撇嘴,挺起了自己的胸膛,掩耳盗铃般地回道,“毕竟我们可是好兄弟——”只差没有把不情愿写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