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密室里的兇手(1 / 2)

今天一大清早,趁着养父母还未起床,我着装稍加打扮,赶上第一班客运。

    因为打架闹事而被退学,传到养父耳里让他气得摔翻家里的工作室,想到年近七十还叫他发这种脾气,心脏和血压不知是否承受得了,有点可怜…。不过我是不会同情他的,他甚至没问我打架的原因,还有…闹事是指什么事呢?反正在他眼里我就是不成材,错一定在我。既然他不问,我也懒得多说,被收养至今,我跟他们一点亲近的感觉都未曾有过。

    养母苦口婆心地叫我跟养父道歉懺悔,跟他学着做木工,至少有个一技之长。哼,我那来这些间工夫?对她的话并没有多加回应。

    那木工老头下了门禁,不准我踏出家门一步。算着三天过去,既然不愿跟着他学那些敲敲打打的东西,只好靠睡觉、打混渡过大半的时间,学校兇案的续集我也不得而知。

    直到昨天晚上,星亚拨了一通电话过来告诉我:板狼今天会从警局出来。

    我决定今天动身溜回去一趟。

    唉,没错。正如我先前所担心的,退学真正的主因还是柳月美的事。在车上我注视着自己的右手掌,心想:真是隻招惹是非的烂手。

    约过三个小时左右,我下了车,剩下的山路得靠双脚了。

    天气还算不错,天空只有几朵散云自由自在地飘啊,空气里的微风传送着淡淡怡人的花香,是我以前从没注意到的。

    嘿,我是怎么搞的,失去的东西才感觉到它的珍贵吗?

    走了半小时的崎嶇山路,校园就在几呎之外,鐘楼高耸独立的形象再度映入眼帘中,我突然觉得,怎么明明近在眼前的东西却让人以为远在天边?

    我想就算回到这里,但我已不再属于这校园里的一份子了。

    很想进学校看看,不过吃了闭门羹,门口的管理员伯伯让我碰了一鼻子灰。

    也罢,我蹲坐在门口边的大石头上,看着新买的手錶。快中午了,据我所知,陈皓天会在这时候结束他在警局短暂的作客。他一定还不知道自己三天前就被学校摒除学籍的事,等到回来这看到公佈栏贴的学生惩处告示,发现人事全非不知会是怎么样个表情…。

    我返校的事并没有告诉星亚、帅德或任何人,一方面是临时起意的,二方面也是觉得有点无法面对他们。对于星亚,我只希望帅德能替我好好照顾她,说起来他俩也蛮配的,我就做个有成人之美的君子吧。

    一切又回復原来的样子,向来孤独没有朋友的我只是来此会会那跟我同病相怜的傢伙…。

    啊,说曹操,曹操到。

    那辆银灰的二手国產小轿车在泥路上颠簸而行,是王干探曾经搭载我们去警局探视板狼的那辆。车才刚停稳,陈皓天那小子迫不及待地衝出车门,他见了我,嘶牙咧嘴地大笑着。

    「啊哈~!这不是小唐吗?我凯旋归国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到场迎接呀?」

    说着,他像离别多年重逢的兄弟般紧抱着我。这小子鬍渣长长不少,磨着我脸一阵刺痛,虽然看起来身形憔悴,但金鱼般的双眼充满重获新生的活力。

    我早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会来,其他人跟他的交情其实并不深。

    「嘿,好兄弟。」他望着我笑着:「就告诉你我是无辜的,不过我也从没怀疑过你,现在真相大白啦,果然是劳柏原那小子,我早就猜到!上次你们来会客时我说的都是气话,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好不好?」

    我苦笑地点点头,看他兴奋地舔舔嘴唇,好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我真担心他克制不住,给我一阵狼吻,然后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干探这时从那台破车下来,对我微笑。

    「我们还待在这干嘛?」陈皓天说:「走吧,一起回去上课。班上的同学见了我一定非常吃惊,我会大受欢迎的,真不知他们会准备些什么礼物…?」

    「呵。教室里已经没有你的座位了。」

    「什么…?你是说…我的座位调动过了,不再是老师面前的第一个位置?嗯,这倒是个好消息…,如果能调到排尾的话…。」

    「不,比那个更棒。是你根本不用再面对老师那张臭脸了。」

    「咦…?」

    「你到现在还没注意到我跟平常有什么不同吗?没发现我没穿学校制服…?」

    「对…对…对,我刚刚就想问你,怎么穿着便服,还这么骚包,目无王法啦你?」

    「哈哈哈,校长那老不死算那个葱,才没放在眼里咧我。他现在根本不能拿我怎么样,我们两个操他妈都被退学了,他还能怎样,你说是吧?哈哈哈…。」

    「哇塞,够种哟你!」他陪着我一起大笑,突然间发现不对说。

    「等一下,你说退学?搞错了吧?你…你被退学这我可以接受,但是我什么都没干呀,只不过那群猪头警察弄错了,误把我当犯人关了几天而已…,这没道理呀。」

    「再怎么说你也是意图篡改成绩的未遂犯,事情已成定局,不如苦中作乐…。」

    「嘿,太恶劣囉,我才回来跟我开这种玩笑。」他张望四周,不知在找什么说:「我懂了,班上其他人一定都躲在附近等着看我出糗,想看我被吓得惊慌失措的模样。好小子,演得真像你,差点把我唬过去了。我虽然被关了一段日子,可是没有变笨哟。」

    「那你自己进去看看好了。」我双手一摊让出校门的通路,他毫不迟疑地衝了进去。

    王干探这时慢慢走到我身旁,同我坐在大石头上,他习惯地点燃根万宝露,徐徐地吐着变化多端的烟圈。

    「嗯…探长,听说兇手真的是劳柏原囉?」我先开口。

    「唉~。」他双唇摀成一大一小的口,想吹出个爱心状的烟圈,但是没有成功。

    「春丽遇害那天就找不到他人,警方已展开大规模搜山。什么都没准备,应该逃不远的,不过如果他老爸有接应的话就另当别论…。唉,兇手是谁我也管不着,反正我已经被从这案子抽离出来,上头也不让我再过问这件事。现在案子的临时负责人是老周呀。老实说,我现在算请假休养,难听点就是已经被停职了。」

    「怎…怎么会?」我讶异地说。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其实那天在鐘楼看到那女孩的尸体,我就隐约感觉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你也不需要同情我,我并不是那种刚正不阿的正义刑警,我也是收受过贿赂、会对上司勤拍马屁的烂警察。你知道那些警察中的正义使者人在何处吗?」

    见我摇头,他弹掉烟灰,直指地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