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公主下葬的时候,正值寒冬腊月。那日大雪,锦绣宫被白雪掩埋,远望去,犹如具被冰封的黑棺。宫人们穿着一袭缟素,跪在在雪中悲痛恸哭……
洛宁还记得那是一个下午的光景,她已有好些日子没见到皇上了。皇上得了顽疾,整日卧病在床。宫人们说,几日前皇后请了位高人,说能治好皇上的病。
洛宁匆匆赶到寝殿时,皇后正神色憔悴满脸沧桑地与身旁穿着道袍的男人说着话。“皇上方才念叨,好久没见到洛宁了。”皇后和颜悦色地笑了笑,一如她往常时的摸样。洛宁点了点头,好奇地看向了皇后身侧的那个道士。
“这是我说的那位高人。”皇后道,“这些日子皇上的病全靠了他。”
道士垂着头,拱了拱手道:“皇后谬赞,公主唤我蒋宁便可。”
“我皇兄的病你真能医得好?”洛宁问道。
道士笑了笑:“贫道已把治病的药方都告诉了皇上,至于如何取舍就看皇上自己的选择了。”
褐釉莲花香炉内烧着龙延香,与飘散在四周的药味混合在一起,透着一股浓浓的苦涩气息。
洛宁跪在幔帐,轻唤了一声:“皇兄。”
皇帝早醒了,他睁开眼眸,朝洛宁招了招手,洛宁复又往前跪了跪。
“洛宁都已经这么大了。”皇帝轻叹了一口气。
他面色苍白,闭目了片刻,用嘶哑的嗓音问道:“皇后她可有把药方之事告诉于你?”
洛宁微微一怔:“药方?”
“没有吗……”皇帝慢慢吁出一口浊气,他复又闭上了眼眸,沉默了半响,“蒋宁告诉朕一剂药方,说若能服下此药,我的顽疾便可治愈。”他睁开双眸,偏过头,目光沉沉得看着洛宁,“这剂药名叫血太岁。只有用至亲的血肉做皿,才可育出一株入药的血太岁。”
洛宁半跪在龙榻前,滞楞得望着皇帝那双凝视着自己的双眼。
“洛宁,皇兄待你可好?”
“我知道是朕委屈了你,可这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兄也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