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你个虚空,一介出家之人,说话如此恶毒!若是真杀了公主,把青山道长气活了,可、可别怪我宁桓没提醒你……
宁桓赶忙拉了拉身侧肃冼的衣袖,着急地道:“我没被蛊惑,我说的都是真的。她叫洛宁公主,百年前因血太岁而死,十年前遇到了青山道长,也是个可怜人。”宁桓嘴唇紧抿了抿,“你让虚空道长千万别出手,她、她真的是青山道长的旧交!我、我若是说了半句假话,就让我一辈子娶不到媳妇儿!”
肃冼垂眸看着宁桓紧拽着自己的手,眉头轻蹙了蹙,他犹豫了片刻,抬头道:“师兄……”他的目光落在虚空身后的水晶棺材,“不妨听听她怎么说。”似是为了说服虚空,肃冼复又淡淡地补充了道,“你等了这么些年,也不着急这么一时。”
虚空咬了咬牙,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尸,一字一顿地道:“再问一遍,你与我师父的死究竟有何关系?”
女尸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哀伤,“青山……”她的声音嘶哑不堪,刺耳地恍若架破旧的水车发出的“嘎吱嘎吱”响动。她绕过了虚空,走到了水晶棺前,俯下身,额头触碰着冰冷的棺盖。
虚空虚攥着拳,双眸微微瞪大。方才女尸绕过他时,他本想出手去拦,却兀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能动弹了。此时女尸起了身,右手放在那株搏动的血太岁上,她缓缓抬起了头,眸光对上了虚空,虚空的身体猛然一震。
肃冼察觉到了不对劲,正方要上前,却被身旁的宁桓拉住,宁桓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再等等。”
“我师父……”虚空出了声,却见他深吸了口气,缓缓地阖上眼眸。空气沉默了半响,低哑的嗓音仿佛在抑制住内心排山倒海而来的愤怒与绝望。再出声时,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变调,沉闷地仿佛沾上血淋淋的戾气,“他原是如此死去的……”
肃冼疑惑得看向了宁桓,宁桓垂着眸微叹了口气,凑在他耳边小声解释了一番。
“师、师伯他……”肃冼愣愣地抬起了头,目光带着些许茫然,“他知道,原来他是自愿的……”他盯着不远处的水晶棺材,磕磕绊绊地低声自言自语,一遍又一遍,喃喃地宛如在说服着自己……
“那日城北王家冥婚拉我入局的人正是公主吧?”宁桓脑海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日鬼市的场景,他抿了抿嘴继而问道,“我能问问公主这是为何吗?为何新郎会是王子期,为何我又会参与其中?”
暗室内静默了片刻,而就在宁桓以为公主不会作答时,她忽而出声道:“因为你身上的那道符。”她轻声地叹息道,“那是他留下的。我以为你会与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