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宁桓重重地一哼声,又是头也没回地朝前走了。宁桓转过了身,肃冼瞥了一眼身侧的纸人,瞧见那张与正主脸上相同的冷酷小模样,肃冼沉默了一会儿,愤愤地捏了捏纸人的脸:“哼,这么凶?”……
此时更夫已敲响了五更的锣。肃冼宁桓二人赶到喜乐佛庙前时,天际已完全泛了白。诡异的气氛弥漫在这个静谧的村庄,黑压压的村舍里见不着光。五更的天,该是早起准备膳食的时候,按理不应如此寂静。可此时连绵的村道上却无人烟,鸡鸣犬吠声消失在漫起的白色雾气中,整个村落死寂地宛如没有活物。
宁桓不安地瞅了眼周围,他舔了舔干裂的唇,看着肃冼问道:“这里……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肃冼摇了摇头:“不知道,先去别处看看。”
二人去了昨日的第一家村舍,那些无头人尸被随后而来的锦衣卫通知大理寺的人连夜运回了,如今空荡的屋舍里头还残留着血腥味还未散出去,被血染红的黏腻泥土踩上去发出了一阵“噶吱嘎吱”声。
宁桓盯着地上的血迹出神,他抿了抿嘴,抬头看着肃冼道:“那些半头若是蛊头蛊死了,人身会化成了血水。可这些具无头尸体昨日便悬挂于此,那是不是证明它们的头蛊还未死?”宁桓垂眸,低语地宛如喃喃自言自语般地道,“可那它们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肃冼并无作声,他沉默着,似乎在思忖着与宁桓同样的疑惑。那些东西,它们究竟想做什么?
“宫里应该无事吧?”宁桓出声道。他忽而想到人头蛊已经混入了宫中,心中不免有些焦虑。
肃冼摇了摇头,倒是简单地回道:“指挥使大人在,宫中诸事倒是不必不过担忧,已经加派了锦衣卫进宫。”宁桓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二人在屋中转了一圈,并无发现什么与昨日不同的诡异之事。肃冼抬头,看着外头大亮的天,对宁桓道:“咱们去找昨天那个村长。”
二人出了屋,村道上仍旧空无一人。村长家的屋门紧闭,肃冼向前敲了敲门,可是内里无人响应。
“没有人?”宁桓踮着脚,透过茂密篱笆围成的栅栏朝里探了探头,院内并无看到人影,只有里屋的房门虚掩着一条缝。
“肃冼。”宁桓叫道,他回头指了指那道浅浅的门缝,“里屋的门开着呢。”
宁桓想要越过栅栏直接进去,他双手攀着篱笆上爬,可惜不是手不够上面,就是脚踩不到下面,试了几次终还是铩羽而归。他拧着眉抬头看着那道一人高的围栏。这时忽听到身旁传来了一声嘲讽的笑,“噗”。肃冼被发现后,在宁桓愤愤不满的眼神中倒也不心虚。他挑了挑眉,抬起脚踹开了大门,半侧木门在重力下发出”砰“地一声沉闷响声,掀倒在了地上……
肃冼没有进屋,反而转头看向宁桓,慢慢悠悠地走到他的面前,他挑衅般地勾了勾嘴角,一个利落的动作后,稳稳地站在了篱笆上。他蹲着身子,低眸睨了眼底下的宁桓。在宁桓气急败坏的凝视下,他潇洒地转过了身,“砰”地一声落地,弹了弹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隔着茂密篱笆上的缝隙,朝着外头的宁桓露出一抹讥诮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