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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艰难的出逃之路没想见竟然出奇的顺利,天牢前驻守的数十个铜人消失了。空荡的天牢前,唯有微风卷起地上枯黄的落叶,时不时发出阵阵“簌簌”的响动。肃冼狐疑地望着虚空,问道:“师兄?”

    虚空的眸底露出了同样的一抹惑色,他微微蹙紧了眉,望向死寂的周围,摇了摇头:“不是我做的。”

    众人皆沉默着,忽地一阵冷风拂面而来,风扬起了肃冼那根系于脑后的鲜红发带,轻扫在宁桓的脸上。宁桓微微抬鄂,游弋的目光恰落在了鬼城的皇宫那处。他神色一怔,手猛地拉住了肃冼的衣角。肃冼疑惑地转身,宁桓的视线未从那处移开,他不解地朝向宁桓的目光所及之处望去。垂在衣袖两侧的手渐渐攥紧握成了拳,他脸上的惑色褪去,神情兀然一变。

    黑云压城,如卷入大海的滚滚浪涛。在那片泛着妖冶红光的的天幕下,巍峨高耸的紫金建筑上方,此刻正悬浮着另一座复刻的城,如海市蜃楼般,倒映着另一段景。熊熊烈焰升腾起的黑色烟雾,游走在其中漫步目的的活尸,百姓哭嚎着奔走逃命。

    未来得及逃脱的妇人被身后的活尸捉住了手臂,她来不及呐喊呼救,张开的血喷大口已咬断了她半边的脖子。血浸染透了底下青石板铺成的路面,活尸松开了手,妇人应声倒地,睁着眼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咯啦咯啦”倒地的妇人这时拧着脖子站起了身,只剩半侧的脖颈不足以支撑起整个头颅。脑袋歪向了一侧,尚带着余温的鲜血浸湿了她的衣衫,她双眼浑浊,脚步僵硬地走进了活尸的队伍。闭合的城门,杀戮的游戏在肆虐地进行……

    那个男人就这样自月夜中走来,面无表情地踩过足下的尸骨,鲜血溅染上了他铅尘不染的靴,晕染开了殷红色的血花。他眼梢处带着抹妖异的艳色,念珠在手中一下一下缓慢地拨动,金襕袈裟于烈火中飞舞飘扬。他驻足停下,望着眼前人间炼狱的景象,嘴角渐勾起了一抹笑意……

    “这……这是什么?”宁桓口中喃喃地问道。肃冼未出声,可脸上的神色却愈发凝重了起来。虚空蹙着眉,对着众人道:“恐是皇宫出了事,回去再说。”宁桓连连点了点头。

    路上,宁桓想起了方才那位假扮成虚空的白衣书生。宁桓望着虚空,在他诧异的注视下,好奇地问道:“虚空道长也是通过了那扇‘门’进来的吗?”

    “‘门’?”虚空一怔,望着宁桓的眼眸中渐露出一抹惑色,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回道,“我是通过京城那座新修葺的喜乐佛庙进来的。”宁桓疑惑得眨了眨眼,只见虚空从袖口处拿出了一张破碎的符,对着宁桓解释道,“那里是鬼城的另一扇门。”

    “还有另一扇‘门’?”宁桓讶然地道。肃冼自方才看到海市蜃楼中的那番景象起便一直心神不宁,他见到虚空手中的破碎的符,微微蹙了蹙眉。

    虚空笑了笑,回道:“不过那扇‘门’与你们来时相比实在凶险万分。所幸师父走时曾给过我一张紫符防身,此次全靠它才能保全性命。”虚空轻叹了一口气,手指慢碾过了那张破碎了的符,眼眸中藏着一丝怀念的笑意,符咒的粉尘随着扬起的微风拂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