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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出了别院大门,离开前,宁桓回眸望了这间废弃的别院最后一眼。

    “你想许什么愿,皇位还是……”那昏沉沉的声音在耳畔边响起。

    “我想……”他忽地止住了话音,沉默了半晌后到,“我想再见他最后一面。”

    “可想好了?”

    “想好了。”

    第88章

    自喜乐佛之事后,肃冼因忙于京城善后有好些日子没找上宁桓了。这日,屋内的窗扉半敞,宁桓正坐在桌案前,藏青色的袖口被挽至了肘上,他嘴里叼着一支湖笔,单手支着下颚。午后斑驳的阳光在他脸上留下明明灭灭的光点,宁桓望着窗外的景色正出着神。

    “啧,我总算是明白了。”熟悉的嗓音打破了屋内的静寂,来人望着宁桓那张茫然的面孔微微摇了摇头,纤长的眼睫下蕴着一抹揶揄的笑意。宁桓仰着头,凝视着来人那张白俊的脸颊微愣神了半晌,下意识地开口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为何宁公子读了这么些年的书为何竟连个举人都中不上的千古难题。”长长的马尾柔顺地垂在脑后,发丝在暖阳中泛着栗色的光泽,来人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回道。

    宁桓扭过头哼了声,垂下了脑袋装模做样地拾起桌上的书,不满地大声囔道:“懂什么?以为举人很好中吗?我多努力你知道吗?寒窗苦读,就差头悬梁锥刺股……”

    “呵。”肃冼眯着眸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他口中发出一记讥诮的哼笑,盘腿坐上了宁桓桌案的一角上,伸手抽出了那本被宁桓严严实实藏于一叠四书五经书下的话本子。他睨着宁桓那双心虚的眼眸,语气分外温柔地一字一顿道:“莫不是这就是宁公子所谓的头悬梁锥刺股?”

    宁桓红着脸,伸过手想要夺过肃冼手中的话本子,却没想被他抢了先,侧身往后一躲。宁桓再想抢时,肃冼已经翻身跃下了桌案。“幼稚!”宁桓气鼓鼓地哼声道。

    肃冼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将手中的话本子往宁桓床榻上一扔,自己也踹了靴子躺了上去:“这不是为了帮宁公子早日中举吗?”肃冼的脸上扬着一抹恶劣的微笑,他单手支着脑袋望向桌案边正一脸气急败坏的宁桓,慢悠悠地回道,说着还径直挑衅般地就着宁桓的面翻阅了几页纸张,边看边嘀咕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宁桓哼哼唧唧地解释道:“不懂了吧?这讲了一个富家少爷错把姐姐认成了妹妹娶了姐姐为妻,而后醒悟到原来妹妹才是他苦苦追寻之人,最后追悔莫及将妹妹找回来的故事。这是最近京城流行的话本子,我让宁喜买了好久才买到的,你可不要把它弄坏了。”宁桓撅了撅嘴道,“不过我不喜欢这结局,那妹妹也太容易心软。要我说吧,起码得等那富家少爷掉个悬崖摔断腿,再家破人亡,然后她可以再失个忆,之后才能在一起吧。”他眯着眸,感同身受般地龇了龇牙恶狠狠补充道。

    肃冼“啧”地一声扔下了话本子,满脸都是嫌弃:“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喜欢的人也能弄错?你整天看这个,难怪书读不好。”肃冼漫不经心地翻了个身,随即将整张脑袋都埋进了宁桓的被衾里头。被衾被透过窗棂洒进屋内的阳光晒得暖洋洋的,他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