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很软。
他睫毛搭落阴影之中,步伐生硬,轻拽着她离场。
海风有些咸,两人坐在摺迭海滩椅上,相隔而坐,他仔细挑去她指尖的玻璃渣,殷红的血珠冒出,指尖刺疼反射性一颤,他楞了一会儿,抿起唇:“抱歉,小姐。”
宋祝檀瞧着伤口,没抬眸,说着:“没关系,小伤口而已。”
她接过食盐水,整罐往手上倒,就当清理过了。
“谢谢。”
她一手提起裙摆,略过他。
甚至都没有互道再见。
......
“胡了。”
“作弊,你这是作弊!”小男孩揉着金黄色的卷发委屈的盯着眼前围在麻将桌的其他三位哥哥们,继而开口:“你们欺负小孩!”
“你也知道你是小孩,戈珈,你该睡了,哥哥快熬不动了。”沉湛谈双手投降,最先站起来求饶。
戈珈没理会,浅蓝色的瞳孔执拗地看着对面悠悠喝着热茶的贺醒。
他似有感应,吹散萦绕瓷盏的热气,抬眸,他轻笑。
“小点声,隔壁住了位脾气不太好的姐姐。”
贺醒说完,放下玉璧茶盏,递出刚赢来的赌金,全数推到戈珈面前,“年纪小小,赌心别那么重,拿去买零食,别说哥哥不疼你。”
戈珈大大的眸一下睁大,笑容扩大:“你是我亲哥!比亲哥还亲!”
“戈珈你小子。”
戈筠一下站起,他还记着小点声,没太大声喊那小白眼狼。
“贺哥哥世界第一好,大哥,你得靠边站了。”
“我今天不收拾你,我明日出门倒大霉。”
......
而隔壁,空荡荡的套房,宋祝檀一个人坐在客厅手执画笔,按着油画纸,迟迟未动笔。
直到颜料从笔尖积落画布上,浓重的黑色渲染亚麻色的空白,宋祝檀不再楞神,提笔画下。
许久的许久,吵闹声不再,让人晕眩的白光也暗下,醒着的唯有窗外的海浪。 一声又一声反覆不断。
凌晨四点。
油画布上面是人类的眼睛,黑色的瞳孔是美金的形状,她看见的欲望,是那种所有人都在追逐趋捧的无形甜果。
她也是。
也是那齐中一员。
黑色的发丝掉落,隐约遮盖视线,她没动,只在恍神期间想,如果按部就班,嫁给戚寄楠,她能尝到甜果吗?
可惜她永远不爱他。
答案下沉,这辈子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