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
陈佳辰被晃醒,睡眼惺忪,正要张口问几点了,周从嘉“嘘”了一声,指了指门外。
在京市的家里,陈佳辰不喜欢关着门睡觉:一来屋内放置了不少香薰蜡烛和扩香,梳妆台一种味儿、衣帽间一种味儿、浴室一种味儿、床头一种味儿,单一场景闻着确实享受,但房门紧闭,各种气味在密闭空间发酵,闻久了就头晕;二来父母主卧在楼下,平日也没外人来家里住,整层都是陈佳辰的活动空间,她也没养成随手关门的习惯。
卧室门大开着,楼下的动静很轻易就传了上来:“小——辰,你在家吗?小——辰,快下楼,看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陈佳辰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张口结舌:“糟了!是我妈,她怎么回来了。”
周从嘉耸耸肩,一副‘你问我我问谁’的表情,他睡眠一直不深,否则也不会听到玄关的关门声就醒了。
听着有人踏上楼梯,陈佳辰吓得脸都白了,抓紧周从嘉的手腕嘴里小声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指甲掐进皮肉,留下了几道划痕。
相较于陈佳辰的六神无主,周从嘉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一丝惊慌失措。
甩开陈佳辰的手,周从嘉迅速俯身,把他的拖鞋扔进床底,随即转身去解床脚的帷幔绑带。
方媛媛拎着八九个购物袋上楼,走得慢,一个没拿稳,两个盒子掉了下来,砸在二楼的楼梯口。
“砰”的一声,重物掉落吓得陈佳辰抖了抖,周从嘉已经放下了他那侧和床尾的幔帐,见陈佳辰还怔愣着,便推了她一下,指了指她那侧的绑带。
周从嘉的镇定自若把陈佳辰从慌乱中拽了出来,她定了定神,也快速扯掉床头的绑带。
华丽的帷幔倾泻,宫廷风的大床被围得严严实实,里面陷入一片昏暗。
“这都快叁点了,还睡午觉呢?小辰?小辰你人呢?”把购物袋一股脑儿地扔到地毯中央,方媛媛才腾出手去开灯。
“妈?咋提前回来了,我正睡得好好的呢。”陈佳辰从床幔中探出个脑袋,揉揉眼睛一副被吵醒的样子。
方媛媛轻踢了两脚购物袋,催促道:“这不想赶在走之前见见宝贝儿嘛,快来看我都给你买了些啥。”
陈佳辰想赶紧把人打发了,便撒个娇:“外面冷,让我再赖会儿床,东西我一会儿看嘛。”。
“嘿,你这孩子!”方媛媛走过来掀开帷幔,只见陈佳辰半靠着枕头,慵懒地抱着被子,眨巴着眼睛卖萌。
被女儿可爱到了,方媛媛戳了戳她的脑门儿,笑骂道:“小没良心的,这可是你亲妈千里迢迢扛回来的,累得我哼哧哼哧的!你居然不稀罕。”
“这不是心疼你嘛,要不你先去歇会儿?”陈佳辰面上笑嘻嘻,心里快急死了。
如果不是周从嘉长个心眼儿、洗了衣服收拾了屋子,如果不是陈佳辰偏爱在蓬松的被子外罩着镶满蕾丝花边的被套,如果不是及时拉下幔帐、阻隔了大部分光线……只要来人不傻不瞎,“人赃俱获”是肯定的。
方媛媛果然没发现宝贝女儿的被子下藏了个人,她站在床边跟陈佳辰闲聊,还问起周从嘉:“你那个同学呢?”
陈佳辰噎了一下:“出门、出门逛景点去了。”
“哦,你也不陪着,就这样招待人家啊?”方媛媛只是对丈夫刻薄,其他时候还是很懂礼数的。
临场反应太考验人了,陈佳辰脑子都乱了:“对啊,啊不是,那个,他去找亲戚了。”
“咦?有亲戚还住我们这儿啊?”方媛媛随口一问。
“啊……这个,呃,那个,不行吗?反正家里这么大、多个人陪我玩呗。”陈佳辰前言不搭后语,回答的结结巴巴。
“咋不行撒,想玩儿玩儿呗,宝贝儿你开心就行,缺钱了找你爸要。”
见方媛媛杵床前不走了,还颇有兴致地聊上了,怕周从嘉憋死,陈佳辰不得不打直上身靠着床背,并曲着双腿顶起被子。
空气顺着被子上缘一拃宽的空隙灌了进来,周从嘉猛吸几口,他总算知道陈佳辰那么能叨叨是遗传谁的了。
从住什么酒店到吃了什么餐厅再到逛了什么商场,方媛媛讲得眉飞色舞,站累了宁愿倚着衣柜也要继续说,根本停不下来。
陈佳辰看似老老实实听着,还时不时点头附和,其实她的眼神儿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因着坐起身的姿势,周从嘉的呼吸恰好打在她的腿弯儿处,受不住这种刺激,花径深处一股股春潮正向着洞口奔涌。
明明是这么尴尬的场面,自己竟然湿了,陈佳辰不由自主地夹紧双腿,她可不想让周从嘉发现这具身体是如此的敏感。
“哦对,听老杨说,你那同学长得不错哎,跟之前你找的那鸭子挺像的。”方媛媛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是嘛?有多像?啊,不是,我什么时候找过鸭子了。”陈佳辰猛然回过神,这种事怎么可能在父母面前承认。
“就那个,叫啥来着,小丁吧?之前老杨还开车送你们去游乐场来着,在戏剧学院读大学的那个。”
小丁?谁是小丁啊?陈佳辰一头雾水,游乐场、游乐场,司机老杨只有一次开车送自己去过游乐场,难道……
“你说kevin?”陈佳辰想起确实有这么个人,当时一排少爷中就他长得符合自己的审美,后来约着吃过几次饭,还跟董安娜她们一起去游乐场玩。
小伙子白天看着挺清爽,完全不像混夜场的。可惜声音有点尖,普通话也不标准,讲话总有一股子喜感,陈佳辰的滤镜很快就碎了。
“kevin是艺名?欸,那个不重要,反正老杨说是同一个人。”方媛媛兴冲冲地开始八卦:“我在港区机场碰到你孙姨和这个小丁,你孙姨上上个月离婚了,俩人也是跑港区购物的,回程跟我一个航班,老杨接我时顺便也把他俩捎上了。送小丁回学校后,路上你孙姨说是在会所认识的,伺候人可有一套了,你孙姨看着红光满面的,啧啧。”
没心情感叹世界真是小,陈佳辰忙打断方媛媛:“我就只跟他吃了几顿饭,逛了个游乐园,其他朋友也在,我可没干出格的事儿。”
“哎呦,出来卖的嘛,我知道你嫌脏,就是吃吃喝喝解解闷儿嘛,相信我的宝贝儿不会乱搞的。别打岔,我接着说。送走你孙姨后,路上老杨跟我闲聊,说你同学盘儿亮条儿顺的,跟小丁长得像,不过没你同学好看。话说,你同学能去t大考试,有这水平以后不至于也去当鸭吧,哈哈哈……”
没来得及替周从嘉辩驳几句,陈佳辰突然咬紧牙关,拼命咽下到嘴边的呻吟。
一只手划过大腿根部,摸向蕾丝内裤,停顿一下发现湿了,立马一根手指拨开边缘,直插入甬道内,不急不慢地抽送着。
陈佳辰浑身紧绷,不知道周从嘉发什么疯,怎么敢在这种时候玩弄她。
一旦方媛媛察觉什么动静,掀开被子看到女儿跟陌生男子躺一张床上,下体还含着男人的手指,会发生什么陈佳辰想都不敢想。
周从嘉也不知道一向谨言慎行的自己怎么就敢,或许是闻到密闭空间中淫水的味道,或许是听到自己像陈佳辰之前找的鸭子,他心底的戾气怎么都压不下来,瓦斯爆炸般散落至各个神经末梢。
“听老杨说,你稀罕人家稀罕的不得了,考个试而已,你还忙前忙后,想当老妈子啊。”方媛媛吃自己女儿的瓜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忘调侃几句:“老杨还说,载你去商场给你那同学买了一大堆东西,连人面试的衣服都准备好了。啧啧啧,我咋没见你对爹妈这么上心咧。”
老杨说、老杨说,这么喜欢说说说怎么不去开出租说个够!陈佳辰再咬牙切齿也只敢在心里吐槽几句,平日对杨叔还是很礼貌的。
毕竟老杨可是陈中军的发小,凤凰男嘛,发达了哪能忘记提携老乡。放个嘴巴不严的司机在老婆身旁,有什么“红杏出墙”的苗头也能第一时间知晓。
至于发小会不会给自己戴绿帽子,陈中军可一点儿都不担心。方媛媛那种心高气傲的女人,连自己这个高大帅气的金凤凰都瞧不上,还能看上没身材没长相没文化的老杨?
再说给老杨开那么高的工资,还资助老杨在京市买了房,什么年轻漂亮的姑娘玩儿不到?非要跟一个半老徐娘纠缠?
这些弯弯绕绕,陈佳辰也是琢磨了好久才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