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队友,我是你的同伴。
我是别苏。
那只狐狸接收到了她的信号,没有停下脚步,带着她站在了老师的面前。
“还有一分半噢,你们要不要再去看看有没有更像自己队友的?”女老师很是好心地说道,给他们一个反悔的机会,“确认完就不能反悔了噢。”
刚才那么多组队伍的前车之鉴还在眼前,老师也不希望又多一对吵起来的学生,或者说两队。
但她接着看到,面前的狐狸鼻子和兔子耳朵都在水平方向上摆了摆——是在摇头。
“那好吧。”女老师无奈地摊摊手,“那就请你们帮助自己认定的队友,把头套取下来吧。”
她双手合拢,抵在下巴处,期待地看向他们:“见证彼此默契的时刻到了!是成功,还是失败呢?”
头套被摘下,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这两个学生的容貌一见难忘,老师显然也认出来了他们,鼓掌道:“很厉害嘛,第一组匹配成功的队伍出现了!这么快就能找到自己的伙伴,看来你们是命中注定的队友呢!”
“那当然啦!”别苏一脸赞同,肯定老师的话。
因为被闷了一会,她的脸颊泛粉,双眸如黑曜石一般光彩熠熠。她看着祁言,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夸奖道:“祁言,你好棒啊!”
能这么快找到她,真的——好厉害啊!
“好啦。”老师突然开口,打断两人的感慨,“还有其他队伍要来检验呢,你们在边上看着,或者先去跑道那里等,都行。”
发现自己挡了路,别苏忙不迭点头:“好的,谢谢老师!”
她伸手拉住祁言,站到了一边,悄悄凑近,小声问他:“祁言,你刚才是怎么认出我的啊?”
祁言看着她的眼睛,伸手拨动她额前微湿的发:“很明显。”
柔软的触感划过额头,驱散了燥热,很舒服,别苏没有躲开,仰着脸看他:“因为你在我背后,我才没能发现你。我已经把从我眼前走过的人都排除了!”
她稍微解释了两句。毕竟祁言能这么轻易认出她,她也不想落后,就好像自己对祁言不够熟悉一样。
而且她分明也是可以认出人来的。
别苏眨了眨眼睛,卷翘纤长的眼睫刚好扫过对方手心的肉垫,带来一种奇异的支撑感。
“没关系。”祁言的声音很轻,“在哪里都没关系,我会找到你。”
他的言语犹如玩偶服上密密的细绒,一寸寸从肌肤上扫过,留下一阵难以捕捉的痒意。
别苏望着他的脸,没能说出应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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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味项目基本都在这两天,操场的另一端同时在举办呼啦圈的比赛项目,但与这边的人山人海相对比,显得门庭冷落。
寥寥几个人,除了参赛选手,就是作为裁判的老师。
甚至有些听说了别苏有比赛要开始后,早早淘汰,连二十个也没转到,就直接退场了。
参加两人三足项目的共有二十五组选手,除了两组出于各种原因而选择弃赛,其他都到场了。
但这二十三组参赛选手,经过这短短三分钟的选拔,只剩下了六组。着六组中还有个别是因为太多人被淘汰,最后随便碰了个运气,恰好找到自己的搭档的。
穿着笨重的玩偶服,整个人被拉宽,占地面积也变大,大概五个人就要占据整条径道,他们的比赛场地便转移到了中央的草坪处。
已经规划出了一百米的比赛区域,有专人绑好每组选手的脚踝,领着他们在出发地站好,做好准备。
“咻——”
伴随着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隔着厚厚的玩偶服,里面还有中空的部分,那条绑带几乎限制住了一切动作。
带子绑在玩偶服的外面,但起到的阻碍却比平时练习时候的更大。尤其因为视野受限,他们没办法看到彼此的状况,只能努力试着向前走。
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起点一般,默契与配合化作沙砾流失,汗水从发间淌下,自下颌线滚落,汇集在下巴上,凝成一粒粒汗珠。
看到已经有玩偶出现在赛道前面,别苏有些着急。她的左腿和祁言的右腿绑在一起,一方抬腿后,动作会缓慢地传到玩偶服,再传到身边的人。
“别急。一步步来。”被头套挡着,祁言的声音闷闷沉沉。
他挽上别苏的手臂,让两人的距离更近一些,玩偶服受到挤压,发出碰撞的声音。
和每一次练习的时候一样,别苏的心安定下来,逐渐找到了曾经的默契,开始步入正轨。
在这条不过一百米的道路上,他们走的不是最快的,但却很稳,动作和谐统一,与其他摇摇晃晃的几支队伍比起来,是姿势最好看的一组。
两侧的观众在缓慢地变动,视野内的景象改变着,前方的队伍从三组变为两组,又变为一组。
欢呼声响起,呐喊声响起,同学们的鼓励与加油声都到了她的耳畔,许多人的口中正呼喊着她的名字。
别苏知道,他们离终点越来越近了。
节奏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只要找到它,跟紧它,就会如同走出狭窄山洞看到的平旷土地一样,所有的难题会在眨眼中被化解。
身上套着的玩偶服逐渐与自己融为一体,疾走间如履平地,他们走到了最前面那组选手的身边。
能够从后方赶上,他们的速度显然是高于其他人的。对手意识到了这点,脚步变得凌乱起来,瞬间破坏了彼此间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