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裴景行一身墨色劲装,依约到了太玄观。
道童听说裴景行是来找苏衍的,便请裴景行进观中等候,自己则匆匆去了后边找苏衍。
太玄观建于太宗年间,到现在已是百年。观中松柏葱葱,草木郁郁,少了白日里的修士信众,这里的夜晚似乎比西京任何一处都要更加静谧许多。
裴景行的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如果不加注意,寻常人便会当做是夜晚凉风吹过草木时发出的沙沙声。
这声音极快,笔直地朝着裴景行而来,不多时就到了裴景行身后。
好在裴景行耳力极佳,等这声音离得近了,他立刻察觉到这不同寻常的声音。
这不是苏衍的步子!
裴景行反应过来,一手搭在腰间挂着的横刀上,全身肌肉紧绷,转身进入备战的状态,随时准备迎接对方的攻击。
与裴景行相像的不一样,面前站着的是一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长者,身着道袍,手持拂尘:“是贫道吓到裴街使了么?”
裴景行的手依旧搭在横刀上,警戒地问道:“不知阁下贵姓。”
“贫道周予一,久仰裴街使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周予一似乎没看见裴景行搭在横刀上的手,又走近了几步,问道,“不知裴街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可有贫道帮得上忙的地方?”
裴景行只有小时候被母亲带着来过一次太玄观,时间久远,他连那时候有没有见到周予一都记不得了。
裴景行见周予一并没有恶意,便放开手,拱手道:“我来找我的一个朋友。”
“哦,可是苏道友?”周予一摸着胡子问道。
裴景行奇道:“周道长是怎么知道的?”
周予一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裴景行身后:“这不是来了么。”
道童领着苏衍从圆门里出来,见周予一也在,慌忙行礼。
周予一笑着看向苏衍:“苏道友这几日住得可还习惯?”
苏衍点头道:“多谢周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