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孤儿,”苏衍的答案让裴景行有些意外,“师父说,我是他在山脚的河边捡到的,就让我跟他一个姓氏,取名衍。”
裴景行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便勾起苏衍这样的往事,赶紧换了一个话题:“我去查曲先生的来历,你今天要是没有别的事,不如再去打听打听那个胡女和杂耍团的来历,或许能够有所发现。”
说到正事,苏衍把心中那点愁苦抛之脑后:“好。”
再说裴怀玉那儿,送进宫的帖子很快有了回应,皇帝二话不说,便允许裴怀玉去私库寻找莲花纹的瓶子,但是必须要有一个内监跟着,而裴怀玉带进宫的人,必须跟把守私库的千牛卫呆在一块。
裴怀玉有些着急,如果有人跟着,就算他找到了百鸟朝凤衣,那要怎么偷偷带出去呢?
可是不去的话,又不行。
裴怀玉一大清早起来,想到接下去的重任,坐在床头连叹好几口气,等用了饭,还是带着小厮进宫去了。
有内监在千牛卫的护送下,送来私库钥匙。等库门一开,钥匙又被放回锦盒里,由一队千牛卫护送回去。
今天陪着裴怀玉的内监姓李,李群利讨好地对裴怀玉说道:“裴公子,请。”
裴怀玉一脸正气,昂首挺胸,率先进了私库。
皇家的私库是周朝历代皇帝的私藏,里头那些金银珠宝反而是下乘,真正宝贵的,是那些历朝历代的名人字画,还有那些孤本古籍。
裴怀玉虽然不爱做学问,但是极爱吟诗诵词,而且颇有自知之明,对自己附庸风雅的举动不以为耻。这会儿看到那些孤本,真是恨不得立刻翻阅。
好在他还记得自己此行的目的,在内监的带领下,裴怀玉到了私库里专门放置器皿的区域。
李群利小心翼翼地拿起其中一支瓶子,递给裴怀玉,问道:“裴公子,您看,可是这支瓶子?”
裴怀玉装模作样看了几眼,摇摇头:“不是,这瓶子太小了。”
李群利又小心翼翼地把瓶子放回去,走到另一个箱子前,打开箱子,把上头那些玉石做的盏碟取出来,再从底下抱出一个硕大的瓶子:“裴公子,可是这个?”
这次裴怀玉看也不看:“这个也太大了。”
李群利又吃力地把瓶子放回去,再用绸缎铺上,再把其他东西放进箱子里,最后把箱子盖上。
裴怀玉看他这幅样子,忍不住说道:“行了,我自己找,你别动了,看得我心慌。”
李群利讪讪地笑着,退到一边:“好。裴公子要是有什么用得着老奴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
皇帝的私库极大,裴怀玉才看了十几个箱子就累了,他心里头惦记着百鸟朝凤衣,一边坐在地上喘气,一边假装无意地问李群利:“哎,我问你,私库里的瓶子全在这里了?”
李群利笑着说道:“裴公子这可就难倒老奴了,这私库老奴这辈子就来过三次,前两次是陛下开恩,领着老奴进来的。老奴也就知道大致的区域,比如这边是放被杯碗盏碟的,那边是放古籍字画的,另一头放着的都是名家武器,要说其他地方有没有瓶子,这老奴还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