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晋王府被湖水泡着,这会儿躲在小巷里头,穿堂风一吹,裤子黏在腿上,腿上凉嗖嗖的,十分难受。
苏衍忍不住伸手抓了抓,说道:“先去你家把衣服换了。”
这会儿已经是宵禁,与其冒着被巡逻的金吾卫发现的风险回太玄观,苏衍觉得还不如先跟着金吾卫街使堂堂正正地去裴家。
裴景行当然乐意之极。
说到底,他也就是一个刚满二十的年青人,西京像他这样家世的,哪一个不是鲜衣怒马、呼朋引伴?因为三年多前的西域一行,导致他在西京的好友死的死、伤的伤,回到西京后,裴景行更是与当年那些太子卫同僚切断干系。
他此时已经把苏衍当成交过命的兄弟来看,巴不得苏衍与他的关系再好一些。
另一边,万道士自苏衍手上得了百鸟朝凤衣,离开晋王府后,径直往西京最西角的德宁坊去了。
巡逻的金吾卫路过,与万道士擦肩而过,竟然对这个犯夜的老道熟视无睹——其实不然,万道士的障眼法比起苏衍,高出许多,只要万道士不主动出手,对方也没有伤害到他,别人就无法看见他。
他施施然走过德宁坊的武侯铺,眼看着自己藏身之所近在咫尺,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落叶被踩碎的声音。
万道士心中警觉,连忙侧身一闪,转身一看,身后的来人正是国师!
“师弟,别来无恙。”万道士看清楚来人后,更加不敢放松,面上却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想不到师弟也有半夜溜达的习惯。”
“师兄说笑了。”国师看着万道士,淡淡地笑着,“陛下命我取回百鸟朝凤衣,还请师兄给师弟我一个面子。”
“百鸟朝凤衣?”万道士自然是不肯的,“皇帝也太贪心了。那是太子旧物,我自然要将它物归原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有的东西,只要陛下想要的,那便是陛下的。”国师说话间,依旧保持着那一抹淡淡的笑容,落在万道士眼中,却是讥讽无比。
万道士冷笑一声:“这皇位是怎么来的,你我都清楚,要不是当年太子所谋功亏一篑,哪里轮得到他来做皇帝!”
国师面对万道士的冷嘲,丝毫不为所动:“师兄,恕师弟我多嘴提醒你一句,那位是废太子,是先帝下诏废了的。事情已经过去三十年了,又哪里来那么多如果呢?这一切,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师兄,你说对么?”
万道士恼羞成怒:“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从我手上抢东西!”
说话间,万道士已经抢占了先机,率先攻向国师!
他故技重施,一条火龙自口中呼啸而出,在半空中胀大数倍,带着火的咆哮,飞也似地扑向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