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走了不少,却有更多的围上来了。牛春辉被车夫搀扶着,连连喊疼,却在眼角余光瞥到一旁的苏衍时,一下子就不喊了。
“这位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牛春辉在马车里摔得那叫一个鼻青脸肿,他又刻意摆出一副富家公子的姿态来,着实叫人发笑。
苏衍不理会他,而是快步走到倾倒的马车前,探身进去,从马车里抱出一个嚎啕大哭的孩童来。
这孩子不过四五岁的模样,看上去比苏衍方才救下的那小孩还要再瘦小一些,脸颊上有好几块红肿,不像是撞出来的,却更像是被打的。
苏衍把小孩抱出来,这才发现孩子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两边嘴角还有一道深深的淤痕,显然是被人用布条绑过。
“阿福!”就在苏衍抱着哭不停的孩子手足无措时,突然从人群外头传来一声嘶喊声,一个中年妇人挤进人群里,见到一旁路人手中的孩子,扑了过去。
“阿福,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女人抢过那小孩,把小孩抱在自己怀中,上下摸索了好一会儿。
被叫做阿福的小孩这会儿总算是反应过来,哇啦一声哭了出来,抱着中年妇人一个劲地喊“妈妈”。
阿福在那边哭,这边苏衍怀中的小孩哭得愈发凶了。哭声此起彼伏,一声哭得比一声高。
有好心的妇人见苏衍抱着小孩的僵硬模样,连忙上前,从苏衍手中接过小孩,抱到自己怀中安抚着。妇人也发现这小孩的伤势,警觉道:“这小孩,应该不是他的。”
妇人说到“他”时,看向一旁的牛春辉,苏衍顺势转头看去,看清来人后,不由皱眉。
“你这乡野村妇瞎说什么呢!”车夫听见那妇人说的话,扶着牛春辉骂道,“这小孩怎么不是我们牛国公的了?”
“牛国公?”那妇人害怕了,抱着小孩不敢吱声。
苏衍看不过去,开口说道:“我听说牛国公已经年过半百,这位公子年纪轻轻,何时成了牛国公?”
车夫粗眉倒竖,又想开口叫骂,却被牛春辉阻拦了。他推开车夫,朝着苏衍拱手说道:“这位公子,我是如今牛国公的孙子,也是未来的牛国公。我与公子有缘,在这偌大的西京里,与公子第三次见面,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苏衍却是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我见过你?”
牛春辉笑脸一僵,心中有一股火气冲上来了。想他身为牛国公唯一的孙子,铁板钉钉的下一任牛国公,光是这个身份摆在那,就不知有多少男男女女主动凑上来,自荐枕席。如今苏衍却用仅仅四个字推拒,摆明了是不给他牛春辉面子。
不过玫瑰总是带刺的,见惯了那些曲意迎合的俗人,如今来一个不同风情的美人,也算是换一种口味。再说了,这欲拒还迎的把戏,等自己把人弄到手了,大可以连本带利得找回来。
这么一想,牛春辉也不气了,又笑着说:“那今日咱们算是相识了。我姓牛,双名春辉,请问公子贵姓?”
苏衍这次干脆不理他了,转身从妇人怀中接过已经停止哭泣的小孩,问道:“你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