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行摇摇头,说道:“许侍郎深夜至此,就不怕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么?”
许侍郎笑了几声,说道:“好孩子,都这个时候了,还挂念我的安危。你放心,这次我来,是陛下特地应允的。”
“陛下?”裴景行不解地问道,“陛下怎么会让侍郎来探望我?”
“你不信?”许侍郎挑了挑眉,说道,“纵使你师父身在西北军营,鞭长莫及,我还在这西京,谁敢随便动你!”
裴景行哆嗦了几下嘴唇,喃喃道:“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没人来救你了?”许侍郎笑着说出了裴景行的心里话,随后,他长叹一声,又说道,“你到底是年纪小,你以为四年前那件事,就这么简单地揭过不谈了?”
“这件事原本就错不在我,陛下已经下了封口令,我不说,他们有什么好怕的?”裴景行装了三年多的老成,憋了一肚子的委屈,面对许侍郎这个知情者,他干脆统统发泄出来,“只恨人心叵测!这些人当年做出有违人伦的事情,还用万不得已当成借口,让陛下轻拿轻放。如今故态复萌,早知如此,当年陛下就不应该饶过他们!”
“你想如何?”许侍郎看着裴景行,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当年那件事,不光是他们几个人,还有太子牵扯其中,你难道想让陛下废了太子不成?你也说了,人心叵测,你这么想,他们就不这么想么?”
许侍郎一番话,让裴景行如遭棒喝:“许侍郎的意思是……”
“斩草除根啊。”许侍郎又是一声叹息,“你都躲了三年多了,怎么这次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裴景行含糊道:“牛春辉以我朋友的性命相威胁,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是那个苏衍么?”许侍郎轻飘飘地就说出了这个名字,“我听说,这几个月你们两个走得倒是近。”
“许侍郎在监视我?”裴景行眯起眼睛,“这件事与苏衍无关,还请许侍郎不要将他牵扯进来。”
“监视?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许侍郎说道,“裴景行,你就不愿意再相信别人一次么?”
“相信?”裴景行苦笑,“许侍郎,你没有亲眼见到,你不会懂我的心情的。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相信别人了。”
“那苏衍呢?”许侍郎又问,“你相信那个苏衍么?”
“苏衍?”裴景行皱眉,“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道士,误打误撞到了西京,还请许侍郎不要把他牵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