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将军,这不大妥当吧?”此时,听完两人对话的高泽楷突然开口,“既然他都招了,还帮我们把其余胡人的画像画出来,那就该放他一条生路。”
“生路?”张斐然冷冷地看着高泽楷,末了突然笑了起来,“我只知道,如果不是裴景行破了胡人的幻境,我们走的,就全是死路了!”
高泽楷面上一红,耳朵都快滴出血来。
张斐然看着高泽楷,突然叹了口气,柔和了语气说道:“高道长,这里不比西京,哪怕只是走错一步路,都再也没有挽救的余地了。你要记住,仁慈是留给自己人的,对待敌人,你越是仁慈,害的人也就越多。在战场上,我们要是仁慈,这些异族人早就打到西京去了!”
高泽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时候说话,还是替一个试图害死他们的胡人说话。但他也有些不悦,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个张斐然一看就是个杀胚,手头上不知有多少人的冤魂,与此人讲道理,好比对牛弹琴。
高泽楷并不知道,张斐然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密切注视着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张斐然比高泽楷年长一倍,在战场上的生涯都要比高泽楷的年岁长,一个从小顺风顺水的国师爱徒,他的心思逃不过张斐然的眼睛。
察觉到高泽楷的心思,再想到大营里还有一个不成器的赵世敏,张斐然更加担心自己徒弟这次的行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有点长哈,希望大家不嫌弃
第72章
处理完了这件事,张斐然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办——胡人能料到他会选金勇来主办这件事,必然是有对他和对军营十分了解的人从旁策划,而既然已经有一个身为废太子旧部的万道士了,难保他身边就没有废太子旧部的人。再想得远一些,朝堂上,皇帝身边,是不是也潜伏着废太子旧部的人呢?
这可是一件大事,甚至比进入圣地找到能够救治东宫太子的病还重要的大事——太子还能再立,一旦帝王驾崩,废太子旧部得权,那才是真正的山崩地裂。
只是距离废太子犯上作乱已经过去三十年,当年张斐然不过是一个十岁出头一点的小娃娃,连军营的大门往哪里开都不知道,更不用说掺和朝堂上的事情了。但他还记得废太子死后,西京长达近乎三个月的动荡,每天都有人因为参与废太子谋反一案的罪名被抓走,之后,张斐然就再也没听说过他们的下落了。
哪怕是那么长时间的血洗,如今军中、朝中多极有可能潜伏着废太子的旧部,足以见得当年废太子之势有多壮大。敌人在暗中悄悄发展着,壮大势力,而他们却一直没有发现,一直到今天,才隐约找到一丝苗头。张斐然只觉得时间紧迫,他知道,自己必须立刻上书远在西京的皇帝,让他加紧排查。还有军营,自己的军营里,有多少人是与废太子有联系的?
张斐然不敢声张,他先是写了一封密报,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写在密报上,亲手封好后,喊来他最为信赖的一个亲兵,将密信交给他,叮嘱他务必要将此密信送到西京礼部侍郎许敬宗手中。
西京那边张斐然鞭长莫及,只能送去一封密信,望皇帝与许敬宗能够主持大局。而西北军营这边,他可是要好好排查,将那些废太子的人统统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