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行问道:“当初是太玄观哪个道士或者道童招呼你们的?”
樊老三摇摇头:“这俺就不知道了。那时候俺就是一个嘴巴没长毛的,也没人让俺跟着去。”
“是去的人是谁?”
“是俺们这边的赵叔,可是前几年就过世了。”樊老三说完,见裴景行与苏衍又有要走的意思,赶紧拦住,“道长,俺们这边穷,能给的钱比不上西京里那些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是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要那魔女像在林子里一天,就有人可能会不小心闯进去而丢了性命。道长,还请您帮帮俺们啊。”
苏衍不擅长处理这种局面,裴景行当金吾卫时却见惯了,当下站出来替苏衍解围:“就算想帮你,也要把事情调查清楚。既然你说有人去过太玄观,我们就先回太玄观,问问那里的道士和道童,看看有没有人记得这桩事。”
樊老三见裴景行似乎是把这件事应承下来了,这回是真正笑了,忙不迭地点头道:“是是是,是俺没见识,没想那么多。那这件事就麻烦道长了。俺们这边没太多钱,但有好多皮草,硝制了以后给道长您送去。”
苏衍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总算是和裴景行一块,从过分热情的樊老三家出来了。
天色已晚,没有了马,裴景行与苏衍倒也不急,两人并肩走在回西京的路上。
这太阳还露出半个头,月亮却已经爬上头的光景,裴景行看着两人在地上拉长的影子,心猿意马起来。
可惜沿途还有从白马寺返回的香客时不时经过二人身边,裴景行只好暂时忍下心中的冲动,放弃去牵苏衍的打算。
苏衍还在想着樊老三所说的话,察觉到裴景行投在自己身上那炽热的眼神,心莫名地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你信樊老三的话么?”
“我?”裴景行有心逗一逗苏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你呢?”
“我不信,起码他没有完全说实话。”
看着一本正经的苏衍,裴景行一时没忍住,借着衣袖做遮掩,伸手过去勾了勾苏衍的小指。虽然很快就放开了,但这就够让裴景行高兴上大半天了。
“我也不信。”豆腐吃得开心,裴景行这次就不卖关子了,“他好像是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乍一听根本挑不出什么错处。可是啊,就是太无懈可击了,反而让人起疑。还有,如果因为这件事对他造成太大的惊吓,才让他记得那么清楚,那为什么今天只凭着挽朱几句话,就带着人冲进林子来救人了呢?他可是说了,进了这林子的人,就再也没出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