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不知鬼帝手下留情，见他出招如电，立刻拿起自己的桃木剑，与裴景行一起应敌。不过短短三招，一人一鬼都对彼此身份有所了解。

    “你是苏孚养大的，”鬼帝看出苏衍师门，问道，“苏孚这老东西在哪？”

    苏衍只当他是自己师父的对手，当然不肯轻易透露苏孚的下落，手捏剑诀，脚踩鹤步，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来。

    鬼帝过惯了顺风顺水的日子，碰到苏衍这样的脾气，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气的是这小娃娃不知天高地厚，面对困境还敢如此嘴硬；笑的也是苏衍这脾气，倒是像极了年轻气盛时的自己，看来自家儿子虽然在相貌上只随了自己两三分，脾气却像足了□□成。

    不想父子还未相认便相残，鬼帝收了自己的威压，率先向苏衍示好。

    “我是你爹。”

    不过四个字，却如同一道惊天霹雷响在苏衍耳边。他握紧手中的桃木剑，狠狠地盯着鬼帝：“胡说八道！”

    鬼帝浑不在意苏衍手中的桃木剑，他甚至张开双手，朝着苏衍的方向走了两步：“当初我在梦境里见到你，只觉得你眼熟。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已经这么大了。”

    梦境？

    苏衍与裴景行不由想到他们第一次前往天女庙时的遭遇，只是当时他们处于混乱之中，没有注意到对方的面孔。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他们站在台下，对方的脸笼罩在阴影之下，根本瞧不真切。但光看着身形，倒是十分相似。

    想到梦境中众鬼欢呼，对方的身份不言而喻，而对方又自称是自己的父亲，那自己是什么？

    鬼？

    人？

    裴景行敏锐地察觉到身边人猛地沉下去的意志，不由往苏衍身边凑近一些。虽然明知这并没有什么用，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告诉对方，自己一直陪在他身边。

    鬼帝只当没看见这两个小年轻的小动作，继续追问苏衍：“苏孚在哪里？他一直没有和你说你娘的事情么？”

    苏衍艰难地摇了摇头，他现在脑子乱的很，被不同意见的声音充斥着。他知道以鬼帝的身份无需欺骗他，可苏衍又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竟然并不是人，而是一个鬼！

    他捉鬼、炼鬼、杀鬼，结果到最后，他是鬼的儿子！

    鬼如何繁衍生息？若是鬼也能有子孙后代，那人间岂不是要大乱？

    对！

    就是这样！

    想到这一点，苏衍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一手将裴景行推到一旁，桃木剑朝着鬼帝面门直刺！

    鬼帝未曾料到苏衍竟然有如此大的反应，他只轻轻一摆手，苏衍便被一阵强大的气劲吹到一旁，桃木剑滚落在一旁。